直到有人大喊,“开路了!开路了!可以下山了!”
大家纷纷喜上眉梢,“太好了。”
山风拂过青松树梢,将细雨吹进了凉亭。
准备下山的人多,虞绾音不着急走,她擦掉经书上的雨珠,正准备去个别处避雨,一抬头看见一柄油纸伞斜斜的遮住凉亭外吹来的细雨。
伞骨之下,白玉纤长的手指捏紧,显露出线条清晰的骨节。
楚御如画眉目静静地看着她。
虞绾音抱着书本,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和开路的消息一同出现。
好像只要她在他能找到的地方。
他总会第一时间出现。
有人前来道谢,“多谢相爷通路。”
一旁伍洲和朝越招呼着寺庙里的人有序下山。
虞绾音站起身,很笨拙的一句,“你怎么来了。”
楚御垂眸,“不想我来?”
“不是。”虞绾音如实道,“没想到你来。”
楚御没说话,心头沉郁。
他以为这种时候,她应该第一时间想到他,等他来找她。
可这话他又说不出来。
他好像隐约能感觉到,虞绾音从来没等过谁来救她。
可是为什么她就不能期待一下他。
虞绾音将经书还回去,跟他一同下山。
楚御叫青颂与她同乘,自己骑马跟在旁边护送下山。
一旁伍洲和朝越面面相觑,还以为好不容易找到了夫人,这夫妻俩总也有些情浓时候,可现在看起来怎么跟原来也没什么区别。
那一架吵得就这么凶吗。
青颂能感觉出来些异常,奈何虞绾音跟没事人一样,“夫人,您今日跟相爷没说几句话啊?”
虞绾音倚在马车边思索片刻,“我想着相爷应当是累了。”
其实是她不知道该跟楚御说什么。
好几天没见了,乍一见面还是有些尴尬。
她怕自己多说多错。
索性就不说了。
他们甫一回府,后院虞荷月便接到了消息。
赖婆子上赶着前去送信儿,“姑娘,他们回来了。”
虞荷月看她,“相爷把阿姊接回来了?”
“是啊。”赖婆子鬼鬼祟祟道,“不过我瞧着他们两人还是很生分,回来都是一个骑马一个坐车。”
这般听着,的确感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好姑娘,这几日您可抓紧了。”赖婆子将一包药材塞到了虞荷月的手里,“这可是我老婆子讨的好方子,强身健体大补。届时您去送汤……”
虞荷月听得耳根泛红。
“姑娘你别拘谨,就是放得开才能抢到,你母亲这般安排一定有她的道理。”
虞荷月点头。
也是,她都听母亲的来勾引姐夫了。
还要什么女儿家的脸面。
“我知道了。”
楚御将虞绾音送回相府,便将青颂叫过去问话。
青颂战战兢兢地,将虞绾音教她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我与夫人一直在一起,被困在了寺庙,但去修车的马夫一直没了音信儿,不知现下如何了。”
楚御问,“你们叫了哪个马夫出去?”
青颂如实回禀,“戎大哥。”
楚御听到这个名号,剑眉蹙紧,浑身上下带出了几分戒备,“戎肆?”
“是。”
“夫人选的?”
“不是,”青颂解释,“我选的,到底是山路,夫人怕颠簸,得要一个驭马技术好的。”
“技术好的还能走丢。”楚御有意无意地问着,“他与夫人相处可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