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啊这个人根本不关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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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核猎手基地。
床榻上的青年猛地睁开眼,劫后余生般将自己的脖颈和嘴唇看了又看,确定没有任何痕迹后,他立刻抓起手机,联系丹鼎司神医白露。
浅紫色双麻花辫的小女孩正在捣药,头也不抬地问道:“这位病人,请描述你的症状。”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被持明咬了……”
“持明族没有咬人的习性。”
“是真的!他还说想吃掉我……的朋友!”
“持明族也没有吃人肉的传统。”
“不可能!我……的朋友亲眼所见!大夫你说他是不是得了狂犬病啊?还是《汉*拔》看多了?”
“持明族一贯冷静自持,也不会分不清虚拟作品和现实。倒是你,这么激动,不会是做噩梦或者出现幻觉了吧?”
“真的吗……不对,不是我,是我朋友,”穹崩溃道,“你先不要捣药了!你一直在走神,你都没仔细听我说话!”
白露终于停下了捣药的动作,抓着石杵道:“好吧,假设你说的是真的。”
“就是真的。”
“那这确实是前所未闻的病症,需要召集专家会诊,”白露严肃道,“你说的那个持明经常攻击人吗?你朋友被咬之后有没有出现什么症状?”
“攻击性极强!攻击我朋友好几次了,”穹心有余悸,“不过我倒是除了疼之外没什么其他感觉,应该不是传染病。”
“从你的描述来看,这个持明的症状很可能已经到中晚期了。这样吧,你把他的信息给我,我让云骑军把他抓来丹鼎司住院,先观察治疗。”
穹:“……”
穹:“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先挂了。”
穹倒在床上,抱着枕头发呆。
和白露的对话让他冷静了许多,意识到自己方才混淆了虚拟和现实的界限,误把阿哈的恶作剧当成了真的丹恒。
……也是,真的丹恒怎么可能会亲他,挚友是不会亲亲的。不过奇怪的是,他被假丹恒亲的时候,心里好像不是很抵触,更多的是震惊和对其自作主张的不满。
这合理吗?
穹尴尬地挠挠头,睡意全无。他干脆起床,满基地乱窜,先是被流萤投喂了松软香甜的蛋糕卷,又被卡芙卡拉去评价她新买的大衣,最后在走廊上遇到了满身血污的刃。
血腥气浓郁得水,黏稠得粘在皮肤表层,令人不寒而栗。男人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厉鬼,散发着“生人勿进,熟人也滚开”的危险气息,他每走一步,剑锋便会滴落几滴鲜血,淅淅沥沥如雨。
穹完全没察觉到危险,笑着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刃静静地望着他,仿佛在看一个不知死活的蝼蚁,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却莫名转了个弯:“好。”
刃大步上前,扛起穹走向深处的房间。
“商量一下,以后能别这样搬运我了吗?胃被顶得好难受。”穹捂着肚子,瘫在床上。
刃瞥了他一眼,转头进入浴室。
花洒涌现的水流快速冲走身上的血迹,伤口接触流水时有些刺痛,但很快便在不死诅咒下愈合了。水雾攀上浴室的玻璃门,模糊了刃的身影,隐约透出男人流畅的肌肉线条和笔直修长的腿。
在水声的助眠下,穹反倒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刃推门离开浴室的时候,青年正横躺在床榻上,灰发乱翘,领口滑落,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推门声惊醒了穹。他猛地弹跳起来,强撑着打了个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道:“我来帮你缠绷带吧。”
混着潮湿的水汽,穹一圈圈地缠绕绷带,神态极为认真。
两分钟后,刃被缠成了木乃伊。
刃的红瞳中透出鄙夷,鄙夷中夹杂着质问,质问里混合着不可思议。
穹悻悻道:“小失误,我再试一次。”
“不必了。”刃摇摇头,解开绑错的绷带后,就这样躺在了穹身边。
纵横交错的伤疤暴露在空气中,看得人心惊,穹忍不住去揣测这些伤口有多深,以至于能在受诅咒的躯体上留下疤痕。“不死不灭”之所以是诅咒而不是赐福,就是因为它会将人异化成战争兵器,漠视他人生命的同时,自己的生命也成了随时可以丢弃的筹码。
倘若人无法掌控自己的生命,那每一次受伤,无异于在变相地惩罚自己。
这是一场永无止境的酷刑。
穹不免有些难过,他轻触那些伤痕,试探着问刃:“能不能别这样了?”
刃沉默地望着他,没有回答。他将穹揽进怀里,下巴抵住他的发顶,像那次出任务安慰做噩梦的穹一样,抱着他安眠。
刃难得睡得很沉,也没有做噩梦。
第二天他睡过了头,缓缓睁开眼,穹正窝在他怀里打游戏,战况激烈:“阿刃,早上好。”
“嗯。”刃起床洗漱,顺便把赖床的穹也揪起来洗干净。
艾利欧用小猫爪敲开卧室的门,目光在两人间流连*片刻,随后跳到刃的肩上,喵喵咪咪地不知道说了些啥。
刃点点头,夹起穹向外走。
穹咬着面包片,懵逼地坐上飞船,来到雅利洛-VI,站在贝洛伯格外的冰天雪地里,咽下了最后一口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