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多穹,这里是天堂吗?还是匹诺康尼的美梦……不对,这里是模拟宇宙,这些都是假的……
丹恒不断告诫自己,切不可沉迷于幻象,可惜无数穹主动贴贴的诱惑力太大,丹恒只坚持了十分钟,便高兴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他抱起“孩童穹”,揉了揉少年乱翘的灰发,余光却忽然瞥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那也是穹,但与其他热情主动的生命体不同,他满脸警觉,独自躲在木箱后面,只露出一双金瞳盯着他们。
丹恒迟疑地问道:“你,要过来吗?”
说罢,他身边的“类穹生命体”齐刷刷地看向木箱。“警惕穹”一惊,倏地收回脑袋,发顶的呆毛露在外面,轻轻晃了晃。
丹恒忍不住笑了,没有再强求。
“丹恒老师,也看看我呀。”女仆穹不满他将注意力放在别处,勾住丹恒的脖子便想凑上去亲他。丹恒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躲开,二人距离越来越近,“哐当!”——
一声巨响,从远处飞来的球棒狠狠击中“女仆穹”的脑袋,将人砸得歪倒在地!
“警惕穹”不知何时离开了木箱,他气得浑身发抖,眼神中充满了震惊、谴责、不可思议等等复杂的情绪:“你你你……你怎么能亲他?!”
“好痛……我(们)是丹恒老师的恋人,亲亲不是很正常吗?”女仆穹从地上爬起来,皱眉道,“明明谁想亲都可以,为什么你不准我(们)亲?好小气啊,居然吃自己的醋。”
“我和你们不一样,别把我们混为一谈!”穹怒气冲冲地走到丹恒面前,双手揪住他的衣领,质问道,“你选我还是选这些奇怪的家伙?!”
“什么……这些不都是你吗……”丹恒还有些搞不清状况。
穹相当不满意他的回答,灰发青年捡起球棒,似乎想暴力驱赶其他人。丹恒连忙拦住他,遣散了众人,免得冲突升级,血流成河。
“穹”们恋恋不舍地离开,“女仆穹”临走前还用指尖轻轻勾了勾丹恒的掌心,暗示意味相当明显,气得穹想冲上前和他决一死战。
很快,整片区域只剩下他们两人。
丹恒打量着这个霸道又暴躁的小浣熊,问道:“为什么你和他们不一样?”
“因为我是真货!”穹恶狠狠道,“你也和我的丹恒不一样,丹恒才不会那么花心!”
“花心……”丹恒被这个词打击到了,辩解道,“你们都是穹啊。”
“不是!我才不会穿……呃……女仆装!”
他这副蛮不讲理的样子,倒真的无限接近现实里的穹。
丹恒有些恍惚,随即他无奈地笑了笑:“你根本不了解真正的我。”
“轮不到你来说。”穹冷哼一声。
这次丹恒没有反驳,他忽然露出持明本相,将穹压倒在附近的长椅上,长腿强硬地挤入穹的双腿间,龙尾捆住穹的双手,高举过头顶。如月般凉薄的龙瞳带着陌生的野性,居高临下地俯瞰穹,仿佛在看一只势在必得的猎物。
“你、你想干什么,”穹的嚣张气焰顿时灭了大半,但还是嘴硬道,“我警告你别乱来,不然我就——唔唔!混蛋!你干什么?!”
丹恒俯身咬住他的唇,齿尖叼住唇瓣研磨。他的吻如夜风般清凉,却瞬间燃起穹内心深处的火焰,令他满脸通红,气血翻涌。
“我乱来了,”丹恒淡淡道,仿佛在挑衅,“你打算怎么做?”
穹的胸膛剧烈起伏,大脑一片空白,磕磕绊绊地重复无名客脏话。
丹恒垂眸,再次吻上穹的唇瓣。不同于方才蜻蜓点水般的吻,这次的吻极具侵略性,龙类的长舌轻易撬开紧闭的牙关,在其中攻城夺池,掠夺口腔内的甘甜,刮擦敏感的上颚,缠着穹的舌尖和他一起沉沦。
穹呜咽着挣扎,四肢却被持明牢牢控制,他只能徒劳地仰头,被迫承受着这令人窒息的侵略。缺氧搅乱了思绪,眼角流出几滴生理性泪水后,丹恒才放开青年,手背拍了拍他的脸颊:“呼吸。”
穹猛吸一口氧气,从濒死的错觉中苏醒:“混蛋!你、你——”
“把力气留着呼吸吧,我还不想看你憋死。”丹恒俯身,舌尖顺着泪痕一点点舔过去,最后意犹未尽般贴在穹的唇畔。
“看,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你不懂我有多爱你,也不懂我有多讨厌你把目光分给其他人,为什么你不能只看着我,为什么偏偏要去接近那些对你心怀叵测的人?”
为什么你在最脆弱的时候,选了刃,而不是他?
不是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吗?不是说我是你独一无二的挚友吗?
“你是个骗子,”丹恒低声道,“我讨厌你。”
痛苦与愤怒撕扯着理性的外衣,令他再次吻了上去,撕咬柔软的血肉。
反正这些都是假的,错过这次机会,他大概永远也不能实现自己的妄想了。
……可假的又如何?他自嘲地想,至少此时此刻,唇齿间的呼吸是真的,手中的触感是真的。倘若克制理性会将穹推给其他人,那他放纵自己沉沦一次,也不过分吧。
他轻咬住青年脆弱的脖颈,感受血液在唇齿间涌动,压抑着喘息道:“我真的好想好想,吃掉你。”
穹瞬间汗毛倒竖,毛骨悚然。
原来是这种爱吗?!对食材的爱?!没听说持明族爱吃人肉啊!!!
穹剧烈挣扎起来,换来的却是龙尾逐渐加重的力道。绝境中的大脑飞速运转,从记忆的各个角落寻找扭转局面的突破口,忽然,穹想起自己现在是数据组成的偷渡客,借助银狼破解来的权限,他或许可以用另一种方式逃脱。
穹艰难地集中注意力,想象自己的身体逐渐瓦解,四散成微不可察的粒子,下一刻,他骤然摆脱了重力的束缚,仿佛蒲公英的种子,随风飘散。
在丹恒错愕的眼神中,穹马不停蹄地遛了。
银狼早早来到汇合处,无聊地玩着喷漆瓶,见穹衣衫不整地回来,少女撇了撇嘴,不堪入目似的拉下头顶的护目镜:“能不能整点未成年人能看的东西?”
“求你别说风凉话了,”穹崩溃道,“我被阿哈整了!”
他颠三倒四地诉苦,银狼全程“嗯嗯嗯”,最后来了句“放心吧,我会对刃和卡芙卡保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