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今走过来,敲了下祷告室的门:“这里的电源是单独控制的,没法安全关闭。”
牧浔平静道:“那就强行断了。”
祷告室里也放有几盏烛台,郁今的动作很快,三两下把整间教堂的电路烧了,首领再次伸手拧动,果不其然,钉死在墙上的烛台在断电后变得可以旋转。
如果烛台和烛身都是钉死的,不可能被两个孩子轻易撞跌。
不过三五分钟,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声,几位黑蛛成员围在其中一盏翻转的烛台前,教堂里突兀地裂开一个大洞,洞口却覆盖着一层黑漆漆的玄铁。
通往地下的路……
被锁上了。
郁今蹲下身来研究了下:“这有个圆形印记,是钥匙控制的。”
安月遥:“上哪找这什么钥匙去?能让首领暴力拆卸吗?”
郁今指尖在玄铁上按了几下,摇头否决:“不行,底下可能连通着能够炸毁整座山的火药。”
好不容易找到的暗道,却被一道巨门拦截在外。
围在门边的众人面面相觑,见首领没有阻拦,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一会讨论着钥匙会不会放在教堂里,一会又聊起剩下的时间是否来得及让郁今去把机关破解。
牧浔蹲在那扇玄铁门前,一字不发。
安月遥让黑蛛的成员们去找了一通,教堂里被搜刮得干净,再分一拨人去大公爵的密室里继续寻找,郁今沉默片刻,走向背着他蹲在地上的男人。
“找不到的话,我有把握,三天内可以设计出解密的——”
话音未落,玄铁“轰隆”一声,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里轰然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大洞,首领面色复杂地从地上起身,垂眸看向通往里面的暗道。
“这……”郁今目瞪口呆,“你怎么会有钥匙?”
牧浔低下视线,缓缓摇了摇头。
有钥匙的人不是他。
……而是云砚泽。
或者说,是被云砚泽托付着,带着那枚戒指远走高飞的副官尤安。
那天,尤安对他说有一件东西要交给他,犹豫着从怀里摸出一个被层层包裹的盒子。
愣愣地盯了手里的盒子一会,尤安眼一闭,牙一咬,把盒子推给桌面另一端的首领。
副官偏过脸去:“上将对我下的最后一个命令,就是让我保管好这个,并且永远不能让其他人发现。”
“我从来没有违背过他的命令,这是……第一次。”
牧浔打开了盒子。
尤安看向他倏然睁圆的一双红眸,视线缓缓移向他的左手:“……和你手上的是同一枚吧。”
在那个牧浔慌乱逃出帝国的夜晚,在那个云砚泽淡声让他“滚”的夜晚——
云砚泽悄悄取走了他的戒指,更换了一枚几乎一模一样的进去。
牧浔将两枚戒指并在一起,弧度和流光都打造得近乎完全相似,在军校的几年里,他极少把这枚戒指取出来看过,也就不知道……
云砚泽做的这一切,到底发生在什么时候。
那枚戒指并不是他父母残留下来的遗物,而是凶手耀武扬威留下的罪证,是他们留在牧浔身上的印记。
为的就是有一天,让牧浔亲自走入这间为帝国三皇子打造的实验室,成为他们所期望的瓮中之鳖。
但总有人先他们一步。
那人以身入局,将一肚子的秘密和这间地下室一般,掩埋在厚重的铁门之后。
首领在郁今的询问声中一言不发,最终只轻闭了眼,走入深埋其下的、云砚泽曾经涉足过无数次的黑暗中去。
第66章阴差阳错
“有人。”
牧浔在门前停下脚步。
地道尽头是另一扇玄铁门,在首领放入同一枚密钥后,牧浔朝身后做了个下压的手势,与他出生入死过的同僚们会意,纷纷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
“谁?”
在巨门轰然洞开的瞬间,牧浔一个箭步上前,钳制住门后人的脖颈。
“唔唔——”
手底下的人剧烈挣扎,首领垂下眼去,在他耳边低声:“安分点,不然……”
他的指尖在对方的脖颈上似有若无地点了一下。
黑蛛们无声无息地潜伏进来,被钳制的青年高高举起双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在牧浔松开他的下一秒脚软得险些瘫倒在地。
他心有余悸地抬脸:“你们是什么人?”
安月遥反问:“你又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这人看上去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并不认识他们似的,一个劲往墙边缩:“我是教授的助手,他说有客人过来,让我来这边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