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也怪不得张大为的兄弟们。好哥们出事照理得第一时间通知父母,结果张大为他爸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跑路了,到现在还不见踪影。
哎,这人还有的找呢。公安局上到孙局,下到传达室老头,最烦找人。
拜记忆大师戴逗逗所赐,老严走后,生的所有事情,尤其最后揭开谜底的时刻,二号包厢众人的表现,小孩事无巨细,活灵活现全给他们描述了一遍。
这个孟桐所在部门在国企改制中存在感很强,本人又是国资科的科长,职位不高,但颇为重要。
人确实是他杀的,杀人理由也很充分。
小孩思想单纯,看不出太多弯弯绕绕,从她的描述中,三个大人现了异样,郑晨光,郑副市长。
老郑最近的存在感也很强,几乎哪都有他,为什么他会出现在体育场?他跟秦小刚的叔叔关系很好,秦小刚被带走是谁通风报信的?老严被叫到对面,是不是他故意调虎离山?
逗逗寻找凶手的时候,他的表现过于紧张。他主管一市经济,手中权力可想而知。他还有两年就该退居二线了。
种种的种种……
老孙拍了拍戴豫的胳膊,“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咱们逗逗顾问爬上体育场的山,貌似也逮了只虎。”
精明的老严接着叮嘱,“检察院抢案子抢疯了,大案还要异地调查,谁知道要查到猴年马月去。别声张,暗暗察,老东西精明着呢,这次赌球他没挨边,谁知道是不是要先观望,最后才下场。”
两位领导用心良苦,郑晨光主管谭城国企改制,手还伸得长,一旦参与戴豫父亲被害一案,将是他们这两年来找到的最佳突破口。
不声张,随便找个由头,公安局可以蒙混过关,继续主导调查,这样戴豫就不会因为近亲回避,退出案子。
戴豫起身,什么也没说,给两位领导郑重敬了个礼。
等他走出会议室,老严跟孙局感慨,“怎么感觉不光小戴,连咱们整个局的运势都变好了。”
老孙收起身上的低气压,破天荒开了句玩笑,“因为老祖驾到了。”
老祖她爸去而复返,“你们可以去白大仙那再好好算算运道,人家通过算命攒了三百万,要给困难下岗工人交取暖费。”
“多少?!”
这下成功地把孙阎王都惊住了。
谭城公安局的幸运守护神,逗逗老祖把母亲的话当耳旁风,第二天放学继续跑风。资助计划要做调研,陆老板已经安排手下在做。
她和陆可乐也想做调研,其实就是由小马开车,去铁西那头兜兜风。
小白的家虽然挨着齿轮厂,但已经在另外一个区,不算铁西区范围。跟定安一条铁路之隔,小孩只在刚来那天过了铁路线去了趟铁西的长虹派出所,吃了张韭菜盒子,留下一堆笑话,对了,最后还在所里现了个杀人凶手。
陆可乐活动范围也有限,很少来这边。
俩小孩摞在一起,趴着车窗看窗外的风景。好像没有定安一侧繁华,到处都是大烟筒,他们还现了好多铁路线。
小马跟两人感叹,“这里大厂多,以前火车都是直接进工厂的。咱们谭城在最辉煌的时候,一个市的经济总量都快赶上一个小省份了,都是铁西这边工厂做的贡献。”
好多街道都带工字,各种工字街上,行人寥寥,西边挂着残阳,地上无人清扫的垃圾随风飞舞,冷肃的工厂大门关着死掉的工厂。
一条铁路之隔,两个区的面貌如此迥异。
他们看到有人在街边卖东西,大部分卖的是旧衣服,劳保服之类的。只有一位奶奶带着小孙女在卖冻梨。
小孙女跟念白差不多大,带着毛线织的兜头帽子,把小脸勒得肉嘟嘟的,寒风中蹲了一下午,小孩的脸蛋都有些皴了。
冻梨旁边有一个鸡毛毽子和沙包是小孙女拿出来卖的。
穷人念白兜里有二姨奶给的三毛零花钱,成功把毽子和沙包拿下。小姑娘收到三毛钱,笑得十分开怀,念白跟着一起笑。
富二代陆可乐豪掷二十,把四箱冻梨包圆了。
不爱喝梨汤的念白分了两箱冻梨,把白婉愁坏了,家里外阳台有限,实在没地方放。
第二天一早,上班顺便送女儿去幼儿园,干脆带了一箱冻梨,分给学校的同事。
装冻梨的箱子不太结实,骑自行车到学校,梨得撒一路,白婉出了小区没有像往常左转,先右转去胜利街那边买个编织袋装冻梨。那边离火车站近,杂货店开门早。
想要在母亲面前破个大案的小孩,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机会。
“妈妈,快快快,砸他!使劲砸!”
大东北的冻梨有时候也是一种武器。
第49章二号恶人与送温暖行动
幸亏家里有个爱炫娃的二姨奶,大逗逗这段时间的丰功伟绩,被她添油加醋,在白婉面前演绎了八百回。
上回去借葱,白婉又被抓着胳膊炫耀了一通,她常抹的万紫千红粉怎么被小家伙闻出来成了破案的关键线索。
换成锯嘴葫芦戴警官,屁都不放一个,白婉不了解她家小孩在破案方面的神奇,不但不会听她的,还会送上一句,“消停点,你爸是警察也不能当街打人。”
这会儿白老师只有一个想法,你爸是警察,你指挥我打错了人,我也不用蹲拘留吧?
老奶奶卖东西实在,冻梨都是挑形状最漂亮,个头最大的花盖梨冻的,冻成冰坨后更沉了,一个快有八两重。
白婉长得苗条纤细,属于绝美清纯型,外表偏向南方姑娘的婉约,但骨子里
泼辣坚韧,是个再纯正不过的东北母老虎。
上学时体育达标测试,铅球,垒球是必测项目,白婉搞美术的,练好腕力才能良久的持笔作画。冻梨比垒球重一些,12米左右的距离对白婉来说也不算难。她扔冻梨的准头绝对没得说。
拿起一个冻梨,朝斜前方正在跑步过马路的中年男人兜头就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