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戴豫问方魏。
“搞来大门钥匙,撬了锁鼻,拿了东西再装上,或者再粗暴点,直接砸柜子拿东西。东西都偷了,还怕找不到地方藏吗?”
“对,这才是正常人思维。”戴豫目露精光,“关于作案者的画像我有一个判断,这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达到了病态的地步。”
方魏习惯性的摸下巴,“病态的完美主义者,跟病态的强迫症虽然不能画等号,但多少有一些关联。我有一个怀疑对象。”
“巧了,我也有一个。”
念白老祖起了攀比心,“为什么我没有?”我没擦亮眼吗?
第21章云中龙与雾中龙
“因为我们把你睡觉的时间都用在了审讯上。”内部这条线终于有了进展,方大爷心情好,告诉小孩他成功的秘诀。
“可我不睡觉就不聪明了,不聪明就不能帮你们破案,破不了案就没有锅包肉吃,吃不到锅包肉我都要饿丑了,祖龙怎么能丑呢……欸?小邱叔叔,我爸爸呢?”
祖龙太过忧愁自己会变丑,都没注意屋里的大人不见了。
“你爸去抓嫌疑人了,逗逗,关于丑不丑这事,小邱叔叔可以现身说法,”他指了指自己的大长脸,笑得那叫一个磕碜,“小时候长得好看的小孩,长大后基本都长列巴了。”
太会哄孩子了,老祖脸都吓白了,“我要回去睡觉了。”睡美容觉!
警车风驰电掣驶向博物馆,工作日馆里跟皇陵一样门可罗雀,刑警们快步上楼的脚步声在阔大的场馆内久久不息。
戴豫和方魏在馆长室对面的办公室找到了他们的怀疑对象。
凡是进来的人,一打眼都会被这间办公室的整洁度震惊到,水磨石地面干净得能照出人影,靠墙的柜子上物品的摆放位置像是拿尺子量过,间距误差绝不过半公分。
张副馆长正在手工制作一张表格,密密麻麻的横竖列比机器打印得都工整,看他手边只剩一小截的橡皮,就知道这张表至少被改了百八十回才达到他的要求。
张俊见戴豫一行人进来,脸上的表情很好品,惊慌,恐惧,最后定格在认栽的颓丧中,放下手中的铅笔,苦笑一声,“你们终于来了。”
周建民和魏朝阳堵在门口,张俊插翅难飞。有句话叫灯下黑,兴许东西还在博物馆里,不急着把人带走。
戴豫靠在张俊身后的柜门上,防止他开抽屉取工具暴起伤人。
方魏则抽开张俊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说说,东西放哪了?”
张俊闻言俯身要开抽屉,戴豫一个侧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我来!”
这间办公室已经被搜过两回,这人胆子真大,明知道案子没结,办案人员随时会打个回马枪,还敢把藏在外面的宝贝拿回来。想玩灯下黑,不是这么低级的玩法,这栋民国建筑不是现代筒子楼,能藏东西的暗格空间不要太多。
戴豫对张俊清奇的脑回路表示不解,动作没停,抽开左手边上数第二个抽屉,里面容积不小,整整齐齐摞了厚厚一摞文件,他直接把抽屉连锅端了,书画卷轴不算大,应该埋在文件堆里了。
很快翻完,没找到。
难道有暗格?这抽屉很沉。
张俊开口了,“你把文件清空,按住底板左上角,使点劲,暗格会自动弹出来。”
戴豫依言照做,果然有暗格弹出,里面空间不大,没有卷轴,只有一张存折。他抬头跟方魏对视一眼,糟糕,宝贝已经出手了。
翻开存折,看到上面的数字,戴豫的俊容有一瞬间迷茫,65oo?
方魏挑起的眉毛快要飞出鬓角,“我说老张,你好歹是个常务副馆长,那副字的价值有多高,你不会不清楚,光做赝品都不止这个数……”
张俊激动地要起身,被戴豫压住双肩摁回去,“还是说你只是个偷钥匙的,65oo是给你的动手费?”
“你俩到底在说什么?”张俊已然崩溃,崩溃的点不
一样。
“这是我赌国家队输球赢的钱,一共赢了一万元整,本来想用这65oo买台松下彩电,我老婆说进口彩电太显眼,我听劝,花35oo买了台同样是日本进口配件的星海电视。”
“那你干啥那么害怕?”方魏收回的眉毛又重新拧上。
“能不怕吗?公职人员参与赌球,这事可大可小,我已经被记大过了,上面说等案子结束再处理我,我严重怀疑他们也输钱了,还输不少,嫉妒我,给我小鞋穿。
那天我只说了35oo的彩电,连老赵都不知道,我一共赢了一万,这金额不小了,要是被上面现,我这副馆长甭想干了。”
“你用脑子好好想想,你赌球这事跟我们专案组有什么关系?我们至于这么兴师动众来办公室堵你吗?”方魏怒极反笑。
“惊弓之鸟就我样,我们公益事业单位的人没见过世面。”老张破罐子破摔嘴硬道。
戴豫靠在桌角,黑眸死死盯着老张,他对嫌疑人的画像分析不会错。
张俊那天去局里接受问询,因为脑袋上的灯泡晃眼睛,光挪桌子就挪了五分钟,老说角度不对。对陈晨的问询记录,他挑了两个标点符号错误,不改不签字。
这些还不是重点,那天四场问询就属他耗时最长,除了交代自己赢钱买彩电,剩下的时间他都在喋喋不休地对博物馆的管理漏洞挑刺,没少埋汰馆长和书记。按照犯罪心理学,重大犯罪的实施者多刚愎自用。
被张俊埋汰的人听到动静来到办公室门口。
吴馆长想起个事,“张俊,现佛像不见了那天,你还朝我吼过,说咱们仓库是敞开大门等小偷,早晚都得丢个大的。”
还有这事?方魏鹰隼一样的眼神也对上张俊。赌球是个好幌子,太适合转移大家伙注意力了。
比窦娥还冤的是谁?是他张俊啊!
“你跟你老婆吵架,说没说过离婚不过了的胡话?我气急眼了,口不择言说点气话,犯法了吗?”张俊洁癖也不顾了,狂喷唾沫星子。
“本来就有管理漏洞,我又没说错。但跟其他省的博物馆比,咱们这里还算好的,我去外地考察,不少博物馆的重宝就在仓库胡乱堆着,没比破铜烂铁待遇好多少,我看不惯,管他认不认识的,当场就提意见,我就是要求完美,要求完美有什么不好?”
“张俊,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你最欣赏谁?有人跟你一样要求完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