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上自己身前,肆意打圈按摩,她在黑夜里无助地睁着眼睛,克制紧绷的身体,可他停了下来,拉好了自己的里衣……
脚下发软打滑,四肢像是被拆分开了来,被人摆弄良久,她咬着下唇承受着他无节制的欲望……
酸软与记忆中的感觉重合,往事如同皮影戏一般重现,她褪下衣衫,丫鬟突然不合礼数的喊叫,萧执聿贴着自己脊背的含吮,粗重的喘息,禁锢腰身的强硬……
破碎的画面开始一幕幕重合,连贯,心腔骤然升起颤栗,像是为了印证什么,她开始疯狂地往回倒,烛火被带着摇曳,影布上的皮影闪烁得飞快,苏绾缡头几乎都快要炸掉!
终于,画面定格,她打翻的青玉碗,流淌了一桌子的柏子仁蜜露……
收拾好残汤剩水,上了榻,萧执聿揽她在怀,握住她的……!
她猛地收回手,诊籍哗哗翻页,一晃眼便只余蓝面书封,窗棂洒下的光晕中犹可见细微尘埃,似水流年,像是从未被人翻动过。
可胸腔止不住起伏,撕开了一道裂口,被忽略的过往通通如流水一般倾泻,誓要将她浇得通体生寒。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喝了有多久的柏子仁蜜露?她在他手下像个玩物一样被摆弄了有多久?他又究竟做到了哪一步?!
心底升起一阵阵恶寒,她偏不死心地还要继续在记忆中去搜寻,就着一点点蛛丝马迹也要将真相血淋淋剖开。
今三月……
……游湖夜宴……
是那一天吗?是从那一天晚上的姜茶就开始了是吗?
从那一日后,萧执聿每晚都会为她备一份柏子仁蜜露,她也从来都毫无防备地喝下。尽管每天早晨起来都会觉得四肢酸软疲惫,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他为她备下的汤饮的问题。
为什么……?
画舫那一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贺乘舟突然出现,兵马司的人围了上来,一片混乱中连枝也不知所踪,府丁嚷嚷着要将她带走抓进大牢……
她其实很害怕。
可萧执聿出现了,一袭皎玉色衣衫似划破天穹而来,成了浓稠暗影里她唯一能够窥见的一抹柔色。
她至今还记得那双眼睛,远比月色还要温和。就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愿意包容。
事实也的确如此,每一次出了事,她都本能地想到萧执聿,就好像只要有他在,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他为她善后,为她兜底,给予了她从未有过的安心,她也变得越来越依赖他。
可是如今,却发现,所有曾令她动摇的瞬间,原来,都是他的处心积虑。
她也才终于懂得了那一夜他对她所说的话的意思。
他问她是不是见了贺乘舟?他说只要她说,他就信。
因为他都看到了。
画舫上发生的事,他其实全都看到了。
看到她见了贺乘舟,看到贺乘舟拉了她的手,看到自己当时希冀着离开的模样。
他明明是生气的!
可他伪装,他不在乎,他不清楚,他若无其事,可她愧疚,担忧,对他感恩戴德!
这就是他的手段吗?
对所有掌控在内,连带着对她的反应也洞若观火,他高风亮节,将自己摘出来,干干净净不染纤尘,却能坐收渔翁之利。
是了,若无授意,兵马司指挥使缘何敢对贺乘舟下手,刺穿他的手背,将他关入大牢!
往事重重明晰,如珠串联。
她早该想明白的,她明明都猜到了连枝离开的原因,却没想到他竟然可怖到连那一场本是由祁铭布下的局他竟都能顺水推舟达成自己的目的。
那之前呢?贺乘舟每一次的身陷险境,她每一次的低声乞求,是否也全都是他的精心谋划?
他设计求娶,让她留在他身边,他设计作局,让她因为贺乘舟而对他愧疚感恩。
她一步步深陷,一步步放下偏见,一步步主动走到他身边,竟然都是他在一步步引导,一步步布局,一步步引诱!
苏绾缡想笑,可眼泪却率先流了出来。
所以,她对他的感情是他的精心策划,是他对人心的见微知著,她自以为是的情深缘许,情不自禁,出自身体本能的靠近也只是因为他给自己下了药?
呼吸陡然加重,唇瓣嗫喏着张合,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喉间,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对自己下药……
那汤池呢?汤池里他也用药了吗?
“铮”的一声,一直支撑着她的一根心弦猝然断裂,在脑海中泛起连串翁鸣。
眼前一阵阵发昏,浑身发麻到颤抖,她用尽力气伏在桌面上,压不住从胃里生生泛起的恶寒。
她总说她恨他,说她永远不会爱上他,可是,不是不爱吗?为什么会恨呢?
正因为爱那样的萧执聿,所以才更恨眼下的他。
恨他为什么这样表里不一,恨他为什么这样工于算计,恨他为什么要欺瞒自己!
可是恨来恨去,她更恨自己,恨识人不清,恨真心错付,恨愚昧无知,更恨无能为力。
曾经的柔情蜜语不是假的,她说过要留在他身边不是假的,她喜欢他,喜欢他温润含笑的模样,喜欢他朗月清风的君子之仪,喜欢他永远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喜欢他的靠近,他的触碰,喜欢他陪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