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决定虚心请教,“那个神医话本我往后看了,女主终于发现她是替身。”
“我都没往后边看,她不会被神医虐了吧”
“这倒没有,假如她醒悟了,该怎么办呢”
好问题。
王华清思考了两个眨眼功夫,就给出自己的独特见解,“先下手为强,把神医做掉一了百了。”
江愁余:“……女主病弱!”
“那不然就寻个人假装说亲,让那个神医知难而退。”王华清打量着江愁余。
被盯得心虚的江愁余:“假装说亲?”
王华清打了个响指,“是啊,若是女主已经有说亲之人,礼法在上,神医只好退却。”
江愁余刚开始听只觉得这法子走歪门邪道,不过仔细想想还真有可行之处。
不是甜文种田文她也认,但虐文是万万不行的,她走不了替身路线,挺伤身体的。
“那哪里来的假装说亲之人?”江愁余继续问。
“放心,有我在,一定给你找个好的。”王华清拍拍胸脯,一幅包在我身上的模样。
“不是我。”江愁余试图遮掩。
“好好好。”王华清打定主意便打算去做,顺便睡个回笼觉,她打了个哈欠,这么早起来还怪不习惯的。
江愁余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松了口气,目光扫过旁边又高了一摞的话本,是昨日湛玚带回来的,那本高嫁正放在上面,只不过如今她没心思看,将全部收拢起来便等着王华清的消息。
面对好友的请求,王华清动作很快,晌午就托人递来信,让江愁余去镇上的茶馆品茶。
江愁余估摸着时辰,便没给湛玚留信,独自去茶馆赴约,她极少出门,好在先前有过偷跑去买话本那几回的经验,去镇上的路还有印象。
青石板铺就的长街已经被人脚印、车轮碾过的发亮,赶集的人流从四面八方汇入这狭长的街上,喧声热闹,江愁余找了个卖胭脂的铺子,问了一番路才勉强走到那茶馆,王华清应该是已经吩咐过,小二径直带着她上了二楼,弓着腰笑道:“那边的厢间便是王娘子定下的。”
江愁余推开门,门内两人皆朝她看过来,只不过王华清直接牵她过来,而对面的说亲之人则是隔着屏风,只隐约见到身姿挺拔,看不清面容。
王华清目光先是在江愁余身上扫了一遍,才用气声说道:“这人是我好不容易寻来,你好生聊。”
说着便轻咳了一声,介绍道:“这是江娘子,我的好友。”
“余余,这是我的表兄贺元良。”
江愁余一听便攥紧王华清的手腕,用气声惊讶问道:“是你那位解元表兄?”
王婆之所以能够游走在达官贵人之间,甚至能够知晓镇上的消息,除了她是有名的媒人以外,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因为这贺元良,他是这镇上有名的才子,更是在今年乡试中名列榜首,贺家门槛几乎都被踏破了。
这般人物来给她作托,未免是大材小用。
王华清同样捏捏她的手,示意江愁余安心,“你这般好,自然要配世上最好的男儿,虽然我目前只能找到这镇上最好的男儿。”
两人嘀咕之间,对方只缓缓抬起茶盏饮茶,并未多言,等到两人话毕,他才开口道:“江娘子,贺某冒昧,在此相候。”他声音不高,清润悦耳,清晰地送入两人耳中。
“贺公子安好。”江愁余问好,也拿着一旁的茶盏喝了口茶,回味香味四溢,即使是她也知道是难得的好茶。
贺元良似乎有所觉察,解释道:“这是雨前云岫,算是今年的新茶。”
江愁余默默点头,又喝了两口。
旁边的王华清看得心慌,生怕两人就在里喝到底,她踩了踩江愁余的脚,接过话头,“这茶我听阿娘说,是镇守大人赠予表兄你的。”
“镇守大人厚爱。”贺元良搁下茶。
“表兄真是前途无限,听说镇守大人为迎贵客要于府中摆宴,不知此言是否属实?”
“确实不错。”贺元良应答完便隔着屏风看向江愁余。
“过几日镇上游舟,江娘子可与表妹一同来赏玩。”
趁着王华清接过话头,与那贺公子打听着宴席,江愁余悄然侧过脸,将窗扉被轻轻推开稍许,市井的喧嚣如同涌出的活水,轰然涌入,带来新鲜的气息,楼下斜对面,壮硕的汉子光着膀子,正将一屉刚出笼的肉包子掀开,笼盖拿来,刹那间,白茫茫的热气冲天而起,随之带着诱人的香气,直扑上来。而隔壁的馄饨摊子也不甘示弱,小贩手中铁勺一下下敲击着锅边,“当当当——”脆响不断,吆喝声拖得老长,不少人被引过去点了碗。
江愁余看得新奇,却猝不及防被贺元良点名,她抬起头,王华清赶紧提醒:“表兄问我们过几日是否要去看游舟?”
游舟江愁余也未曾见过,自然是想去的,只不过……
正想开口时,门外便被轻轻敲了敲,一位仆从衣着的人进来,小步到贺元良身边低语了几句,随后便退到外边,贺元良则是站起身行揖,“在下还有要事,改日再同表妹与江娘子品茶,这厢间景致不错,可好生休憩,另外我已订好酒楼名菜,稍后便会送来,还望表妹与江娘子见谅。”
贺元良这一番安排可谓是周全,王华清自然放过他,摆手道:“表兄自去忙。”
说完贺元良仍是不动,目光落在江愁余投在屏风上的身影。
王华清闻言知雅意,扯了扯江愁余的衣角,江愁余回神亦笑道:“无事,多谢贺公子。”
贺元良这才匆匆而去,厢间只留她们两人,江愁余重新坐下,眼睛看向王华清问道:“老实交代。”
王华清心虚一笑,双手抓紧茶盏喝,同时招呼江愁余:“这家茶馆糕点口味特别,我记得你嗜甜,多尝尝。”
江愁余不为所动,清亮的眼神看得王华清生出愧疚。
“我承认,我表兄他不知道这是假说亲。”回来之后王华清便在给江愁余筛选男子,问来问去,人家都不愿意,无奈之际她只能去寻贺元良。
果不其然,说是为他说亲,贺元良脸色冷硬,说什么大好儿郎,先立业后成家。王华清本来也只是试试,便打算找江愁余另寻他法,谁知末了提及江愁余之名,贺元良忽然开口问道:“可是住在镇外的江娘子?”
王华清随她娘,心思活络,回头一瞧贺元良的脸便知道他有这般心思,如此才有了茶馆这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