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可有旁人欺辱你?”胥衡终于问出他最想知道的。
江愁余本来因为他接下来会问自家兄长在何处,没想到她居然问这个问题,忍不住心酸想道,果然是与原主感情深厚。
“没有,我住在镇外,那里人们都很热情,平日我就在家中看看话本。”江愁余犹豫片刻道,“其实……”我不是你一直念着的那个人。
她话没说出口,对面的胥衡同她对视,面无表情,像是知晓她想说什么。
“从前也是你。”
“不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都是你。”
“你忘了也无碍,只需记得,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人。”
“我会把将你带走的人碎尸万段。”他站起身,眉眼冷漠果决,平静语气之下是汹涌的怒意。
第49章心虚地牢里的人还活着吗
江愁余从有记忆开始没怎么遇到过情绪不好的人,除了她偶尔不吃药,湛玚即使气到没话说,也是靠墙冷笑一声,当着她面,在正熬着的药里加上没用但苦的药材,并将木柜里的蜜饯全都藏起来。
而这下面对胥衡浑身散发的危险气息,她飞快地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犹豫片刻,伸出小手拍了拍面前男人的肩膀,“你先别生气。”
你这样蛮像剧里的霸道总裁,一怒冲冠为红颜,不过她自认为自己只是晒干的咸鱼,有点承受不住。
没想到胥衡抬眸扫了一眼她说:“你不相信我方才所说?”声线冷沉。
明明他神情没变,但江愁余总感觉他比先前还要更生气,她涌到喉咙之间的那句“主要是我真不记得了啊”默默转为试图安抚:“倒也不是。”
主要是这情节也太狗血套路了吧,乡野村女竟有这样的过往,或者是恶名在外的胥少将军竟是我前……不对。
江愁余眨巴一下眼睛,终于想起来关键的问题,不知哪里来的熊心豹子胆,慢吞吞地问道:“我是说,如若真如少将军所言,那……我同你……是呃?”
虽然话没说完,但胥衡已懂她的意思。
接下来她就看着这位能让夜半小儿啼哭,面无表情的少将军凝噎,在她的炯炯目光下最终吐出两个字:“表兄。”
江愁余:“……”
吓死我了。
那你一副装模作样的正室气质作甚?
她没再理会这位也许是看话本看多了的酷哥,老老实实移过粥,一口一口往嘴里塞,感到五脏庙被安抚住,她就开始考虑开溜一事,毕竟湛玚不知何时回来,要是真因斗殴进了牢狱,她还得去屋里翻翻有没有银钱去捞他。
谁料对面的人似乎看懂她的小心思,复又开口道:“从现在开始,禾安会一直跟着你,晌午窦伯便会到昌平镇来替你诊脉,这几个时辰你就呆在屋里。”
江愁余听完算是发现,这位胥少将军简直比自己便宜兄长还有掌控欲,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关键是从她的视角,两人就比陌生人好上那么一丢,虽然她承认,之前是对这位酷哥有点非分之想,不过在得知他和原主的疑似关系之后那名曰心动的小火苗就熄灭了。
是的,她如今还是觉着其中有误会,她怎么可能会是原主呢,明明她的记忆没有断层,不过她也不打算说出来,好吧,主要是说出来眼前这人也不会信,先苟着吧。
苟得一时在,不怕没柴烧。
胥衡不知道她脑瓜里到底是什么奇怪的想法,但不妨碍他停顿了片刻道:“寇伯的药不苦,先前你吃的甘味药丸是他做的。”
来了,终于开始回忆往昔了。
原主
不爱吃苦药,就特意找人为她做甜的药丸。
江愁余酸溜溜:……你们还挺甜的,磕了。
交代完稍后的事情,胥衡垂眸将桌上的碗筷一一收拾完放在食盘里,人出去的同时说道:“我就在隔壁,有事唤我。”
保证没事。
他前脚刚走,江愁余就扑向床,在柔软得陷进去的床铺里滚了两圈才勉强压抑住胸膛的剧烈起伏,她深深唾弃自己不争气的心口,跳毛啊。
又不是为你做的。
你是替身懂吗?拿的是哭着闹着问男主为什么不爱自己的虐恋剧本。
不想死就老实点。
念叨了两三遍果然这心跳就老实了,生死之前,情爱都是小事。
江愁余深觉古人诚不欺我,忽然听到门又重新被人轻轻推开,一位玄色衣裳的劲装女子迈入门槛进来,看起来有些眼熟,好似昨夜跟着胥少将军之后的人,隔了几步远,仍然能看到她利落的下颌线,好一张古代冷艳御姐脸,江愁余忍不住赞叹之际,就听见对方说:“娘子——”
我了个豆。
顶着御姐脸带着哭腔,好大的反差。
但应该是胥衡交代过她所谓失忆一事,眼前女子并没有贸然冲上来,而是隔着三步的距离,眼巴巴地看着她。
江愁余迟疑道:“……禾安?”
“娘子你记起我了吗?”禾安激动道。
那倒不是,方才胥少将军出门前不是才说了吗?
但她没想到它居然派来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可见对自己这位替身的看重。
江愁余想了想,还是挥手招呼她过来坐,仔细看了一眼禾安满脸心疼的神情,才试探开口道:“可以跟我说说胥少将军和她……从前的我的故事吗?”
禾安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在接下来的后半场,江愁余私以为这位左膀右臂很有说书人的潜质,故事跌宕起伏,感觉自己听了高嫁将军表兄的下册全本,病弱表妹陪着将军表兄日日夜夜,鼓励他走上正道,最后更是为了表兄葬身地洞,怪不得这位胥少将军如此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