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愁余躺在榻上,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眼熟,但又说不出。
她撑着身体,瞧了一眼三
步之外的胥衡,他沉着脸正同白衣男子说些什么,于是她抬眼,倒着看自己脑袋后边的王华清,她正焦虑地扣着手指,警惕地看着胥衡。
“见到仰慕对象的感觉如何?”江愁余故意问道。
王华清闻言,露出比苦还难看的笑容,“没有下一回了。”
“为何?”
“胥少将军看着比你阿兄还吓人。”王华清还对方才的场景心有余悸,她蹲下来,小声问道:“余余,你从前和胥少将军是熟识吗?”
江愁余心想你真是问到重点了,老实回道:“我记不清了。”
她在想,不会这位胥少将军是同原主有过一段虐恋吧?只可惜被她穿过来了,这对小情侣惨遭分开。那自己真是作孽,想到如今不知在何处的湛玚以及他屡次的欲言又止,越发肯定自己的脑补。
好了,心中乱撞的小鹿直接撞死吧,江愁余如鲠在喉,没想到第一次的心动就这么无疾而终,果然还得是心中无情爱。
王华清见到江愁余变化的神情,肯定自己的想法,越发八卦,“失忆女主与男主久别重逢,自此天雷勾地火,两方——”
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愁余果断打断她:“我困了!”
“那你好生休息。”王华清恋恋不舍地止住,“有事唤我。”她匆匆朝不远处的胥衡行了一礼,埋头冲出去。
江愁余算是看出来,自家好友是真怕胥衡,想到这里她瞥了一眼那人,谁知似乎有什么心灵感应,胥衡也侧头朝她看过来,眼神只沉下她一人。她感觉后背一紧,心口又开始跳,她赶紧转身面朝着里边,将被子扯来盖住自己,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正向胥衡禀报江愁余在昌平镇大小事的长孙玄一顿,眼见胥衡伸手掩过门扉,才不耐道:“只有这些?”
长孙玄心想,这些也是我好不容易在如此短的时辰收集到的。
“可曾查过她那位名义上的兄长?”胥衡问道。
长孙玄摇头,“只知小友有位兄长,待她不差,常上山采药为她治病。”
说完,他就暗道糟糕。
只听见胥衡脸色难看得快要滴水,“待她不差?她能虚弱成这样?”
长孙玄老实下来,“也不知小友失忆一事是不是也是他的手脚。”
胥衡瞳色沉沉,“让方才出去的女子去地牢认认人。”
“少将军是怀疑昨夜那贼人是小友兄长?”
前日他们进城后便选了一座客栈落脚,让隐卫分散在城中,找寻江愁余的线索,谁知半夜有一队人马袭击客栈,目标只有胥衡一人,且为首之人身手不差,硬是突破禾安和影卫的重重阻拦,杀到胥衡面前。胥衡同那人交手数十回合,才将这人擒住,找了所地牢关着,派人审讯,只可惜是具硬骨头,上了诸多刑具,一字不吐。
而如今这人可能是小友的兄长?
长孙玄不再追问,领命去办。
……
江愁余睡醒睁开眼时还有点懵,看了眼外边的微亮的天色,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在陌生的地方睡了一夜。
同时,门被敲了敲,一人端着托盘推门而入,轻飘飘看了一眼她道:“过来用膳。”
江愁余“哦”了一声,下意识坐在桌前,直到接过胥衡递过来的清粥,才想到不对啊。
她低头瞅了眼泛着香味的粥品,委婉道:“多谢少将军款待,不过我已离家许久,还未向家人报平安,不知我好友……也就是昨日守着我的红衣女子在哪儿?”
直觉告诉她,这位胥少将军肯定没记住王华清的脸。
“……她走了。”胥衡垂头凝视着她,皱了皱眉才说道。
好哇。
江愁余顾不上吐槽自己这位好友,就准备起身告辞。
“先喝粥。”胥衡声音冷而薄。
江愁余痛恨身体的反应,喝了一口之后眼睛一亮,“这府中的手艺真好。”
这粥鲜而不腻,让人忍不住想喝第二口。
“我做的。”对面的人说道。
“……哈哈,那你还蛮厉害。”江愁余脱口而出,又是难言的熟悉感,而她也敏锐地感觉到胥衡一怔。
她悻悻闭上嘴巴,埋头喝粥,不敢再搭话。
完蛋,扯到这位哥从前的美好回忆了。
胥衡盯着她的发顶,“你醒来便在昌平镇?”
“是。”江愁余咽下一口。
“呆了多久?”
江愁余:“两个多月。”
“只有你自己?”
“……还有我兄长。”虽然不知道胥衡为何这么问,按理来说,她不是很能接受旁人刺探自己的私事,不过面对这位胥少将军,她总有种隐隐的熟悉感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