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哇好重!”他接过我的枪,险些拿不住,“我还以为是塑料模型……”&esp;&esp;我不满地试图证明:“要我发射看看吗?”&esp;&esp;“别。”他谨慎地拒绝了,“我不想知道会发射出什么。”&esp;&esp;&esp;&esp;沢田纲吉才发现我帮他的房间收拾干净了。&esp;&esp;我贴身跟着他已经多年了,他的习惯我都很清楚,收拾起来非常的便利。&esp;&esp;我一一给他介绍那些东西放到了哪里。&esp;&esp;他不好意思地向我道谢。&esp;&esp;“没事的,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借住了你的房子。”&esp;&esp;我跪坐在地上,学着电视剧上看到的日本礼仪向他鞠躬道谢。&esp;&esp;“那我就不打扰了,谢谢您和奈奈小姐的照顾。”&esp;&esp;“你出去的话要怎么生活?”&esp;&esp;我宽慰道:&esp;&esp;“没事的,不用担心我,实在不行我就去成分献血,我有看到宣传栏上写着‘献满500毫升就发巧克力的甜甜圈’。”&esp;&esp;他听了这话面色更加为难:“……食物先不提,你要住哪里?”&esp;&esp;“我有了解过,可以白天在书店里看书消磨时光,晚上去网吧过夜,当网吧难民。”&esp;&esp;据说这是日本的“颓废一代”惯用的蜗居生存方式。&esp;&esp;我认真思考了可行性:&esp;&esp;我的适应性非常好,只要有可以落地的地方,就算是街边都能休息。&esp;&esp;书店和网吧确实能容纳我一阵子。&esp;&esp;但我缺少的是长远的计划,我并不知道这样苟且度日后应该怎么办。&esp;&esp;我迟疑地说:“在之后的话,走一步,看一步?”&esp;&esp;“你要再住一晚上吗?”&esp;&esp;我摇头:“非常感谢,还是不要给你们添麻烦了。”&esp;&esp;boss低着头,扭捏地说:&esp;&esp;“……不、不是的,我无所谓,但你在的话,妈妈会开心。”&esp;&esp;我更在意他的看法:“那你呢?会给你添麻烦吗?”&esp;&esp;他不安地扭头,慢吞吞地说:&esp;&esp;“嘛,我今天终于没有迟到,也要感谢你啦。”&esp;&esp;boss继而认真凝视着我:&esp;&esp;“你再住一天思考一下之后怎么办吧,我们也没办法看着你流落街头。”&esp;&esp;确实如此,天色已晚,但我还没有定所,如果能再借住一晚的话确实会更安全。&esp;&esp;我对他鞠躬:“真是万分感谢,我一定会努力报答你的恩情的!”&esp;&esp;我握紧了手枪问:“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给你打回来。”&esp;&esp;他无语凝噎后,用关爱的眼神看向我耐心解释:“这是并盛,又不是亚马逊雨林,你是打不到东西的。”&esp;&esp;“那我可以做什么报答你吗?”&esp;&esp;他随口说:“你只要像别的同龄人一样就好了,去上学什么的。”&esp;&esp;我警惕地立马拒绝:“不要,唯独那个不行。”&esp;&esp;我是没想要话题会转到劝学上去的,马上向他道晚安溜走。&esp;&esp;&esp;&esp;深夜,沢田纲吉蹑手蹑脚走出了房间。&esp;&esp;黑暗里,他的内心活动激烈而纠结:&esp;&esp;——说起来很没礼貌,但我正和一个脑子撞坏了的中二病睡在一个房子里。&esp;&esp;而我非常担心她会做出什么怪事。&esp;&esp;回忆起刚才看到的场景:&esp;&esp;……&esp;&esp;切菜的森胡桃用刀姿势非常熟练,挽刀花的样子更像是拿着一把武器,而不是厨具。&esp;&esp;沢田奈奈夸赞:“胡桃,你非常熟练呢?”&esp;&esp;“是的,我们有冷兵器的训练,我有一把蝴蝶刀哦。”&esp;&esp;她从口袋里拿出蝴蝶刀,灵巧地在手指间旋转,开刃后的刀具闪烁着危险的刀光,被她随手扔向案板,深深插入木头里。&esp;&esp;奈奈歪着头,探究地问道:&esp;&esp;“玩你们这个游戏,还需要这么逼真的道具吗?”&esp;&esp;她收拾好案板上胡桃剁好的肉:&esp;&esp;“小纲,你也去学了吗?”&esp;&esp;沢田摇头:“不不不!她那个大概就是那个,童子军的训练之类的吧?参加生存技能之类的考试,通过了会奖励勋章的那种。”&esp;&esp;胡桃重重地斩断牛骨,不满地蹙眉回头:“请不要把我和卖饼干的混为一谈,我是货真价实的黑手党。”&esp;&esp;她鼓起自己并不存在的肱二头肌。&esp;&esp;纤细漂亮的女生,四肢也是一样细瘦,看上去一推就倒,在普通的女学生中也是瘦弱的体型。&esp;&esp;“我是一个强壮的女子,可以轻易打败童子军,我们才不一样呢,这些兵器的使用是boss教我的。”&esp;&esp;她嘴里的boss本人,沢田纲吉斩钉截铁否认:&esp;&esp;“不,我没教过她。”&esp;&esp;沢田奈奈与儿子对视,点头:“嗯,看来是童子军的训练呢。”&esp;&esp;……&esp;&esp;虽然因为自己多余的善心收留了她,但仔细想想,一个能熟练运用刀具、自称黑手党的陌生人住进房子里,还是令人很担心。&esp;&esp;不过,她看上去倒是不怎么给人添乱。&esp;&esp;虽然是有着自我认知妄想的中二病,但很安静、也很礼貌。&esp;&esp;除了对上小混混时跃跃欲试的时候,更多场合,都像个精致的人偶一样,乖巧地坐在一边。&esp;&esp;……或许并不用担心?&esp;&esp;沢田纲吉像小狗甩毛一样疯狂摇头:&esp;&esp;不不不,这已经很奇怪了好吗,哪里会有人随身带模型枪和蝴蝶刀的!!&esp;&esp;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出现的,一问就坚持自己是意大利人,是他忠诚的下属,被敌人偷袭时空穿越了。&esp;&esp;她对自己的人设也太坚持了。&esp;&esp;沢田终于下定决心,紧张地打开了客房的门。&esp;&esp;&esp;&esp;&esp;&esp;22岁的沢田纲吉推开了森胡桃的房间门。&esp;&esp;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人居住的痕迹。&esp;&esp;这是当然,因为森胡桃就没住过几天。&esp;&esp;她基本被安排在寄宿学校或者外地的据点,很多时候大半年也回不了彭格列总部一次。&esp;&esp;所以,被安排住在这个房间后,也就是沢田纲吉不再照顾森胡桃后,森胡桃开始了她长久的叛逆期。&esp;&esp;她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沢田纲吉突然就开始和她保持距离。开始故意闹事、顶撞上级、拆楼砸墙来引起别人的注意力。&esp;&esp;但就算再叛逆,也还是一个到了宵禁就会老老实实回家的好人家孩子。对上级也是一如既往的尊重,顶多会不高兴地在背后骂人。&esp;&esp;值得一提的是,他之后把教森胡桃意大利脏话的家伙找出来“教育”了一顿。&esp;&esp;森胡桃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她所在的小队里所有人都开始讲标准语,和她说话前还要肉麻兮兮地加上一句“尊敬的女士”。&esp;&esp;沢田纲吉自然而然地放任了她,以为只要视而不见,她总有消停的时候。&esp;&esp;没想到这个消停是指直接人间蒸发。&esp;&esp;他拿起森胡桃书柜上的弹夹。&esp;&esp;老式的“华夫饼”弹夹,实战上已经派不上用场,只是森胡桃用来做个人收藏的小玩意儿。&esp;&esp;沢田纲吉给她买过很多类似的收藏品,在物质上从没亏欠过她。&esp;&esp;森胡桃每次都是一副认真感谢的样子,说自己会好好干活报答。&esp;&esp;“我会一辈子为你效力的boss!”&esp;&esp;说的时候言之凿凿,人不见了死无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