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话一出,我顿时愣住。哇塞,让他发现盲点了。我要是向他问了,那我装失忆与否的意义是?我陷入了某种沉思。“扑哧!”角落里的兰辞没忍住笑出了声,可又因牵制了伤口而疼的低咳出两声。但这也没能打扰这边正在相互对视着猜对方心思,“过招”着的两人。见我沉默良久,左泊川竟将玉佩朝我送近了些,就吊在了我眼前,然后接着道:“来,既真的想要,就拿走哦。”虽心情觉得忐忑,但良机不可失,我便伸了手。一时间,车内的三人神情各异,可眼睛的视线皆关注着我手指与玉佩间的距离,就在即将触碰到时,左泊川又出声了,声色甜蜜:“但玉佩到手,就得娶我哦。”我:“欸?!”兰辞:“……?”谁的玉佩啊这到底是?关我和他成亲什么事?这左泊川是欺负我“失忆”吗?那我不失忆了还来得及吗?见我手僵在了半空中,左泊川娓娓道来:“所以你是真忘啦?你这个负心小娘……这可是你我的定情玉佩,也难怪你失忆了也会觉得它熟悉。在一次我去京中赴宴时,你一见衷情于我,多次引了我的注意,两人就此结识相爱。可惜我留京时间太短,两人分离前我才答应你的询亲,便留了这个玉佩在你手上,约定下次再交换此玉佩之时,便是你我成亲洞房之时。你这次在盘山遇险,就是为了来沣州向我提亲才遭遇了山匪而遇险的。”他说这一段话,中间完全不带卡,顺溜无比,给我听得一愣一愣又一愣。我觉得我好像终于碰见了说瞎话这方面的对手。这……我盯着自己即将够到那玉佩的手,恍惚不已……要是我在这种情况将玉佩拿到手中了,后面还怎么洗得清?犹豫不决之间,我转目看向左泊川。他也在看我,看起来纯真活泼的少年,此刻正在憋着笑,然后冲我调皮眨眼着一只眼睛。“……”……爹的……害我白折腾,原来人家早看出了我是装的……我无语地将他推开了些,默然从他怀中坐起身。扭头看向窗外。虽不识路,风景全都陌生,但也确实新奇。这里其实不似我想象般的落后,只不过人文习惯确实和京城有着很大的区别。各种装束的人都有,位于边关,别国的商贩也很多,我视线盯盯看着一个方向。这时左泊川又倾身地追了过来,先是顺着我的目光也向窗外投去视线,挨得太近了……他的头发轻蹭着我的脸侧和脖颈,有些痒,我又想推他。他却这时转过了头,对我轻声道:“这是我们沣州最热闹的早市,可这里人多混杂,等世女身体养好些了,我再带世女来。”说着他拉过我的手,将玉佩推进我的手心然后握着,又接着说道:“方才世女就那般顺着我的话娶了我,这不好吗?”说实话,不太好……小川这人虽看起来活泼,但性格争强好胜,什么都爱抢,凡事争个“赢”字,不甘居于任何之下。且背后家族也过于活跃贪心,这看起来就不是玩玩就玩玩的角色,很难驾驭……他望着仍是想别开目光不接话的我,眼眸一转间,就直戳我心窝地又接着道:“想清楚哦,娶了我,我不就什么都依世女的了?……接下来,世女想在三州做什么,我可都能支持世女。”但话又说回来,男人这种东西不就该多多益善吗?可我现在人都被拐到沣州了,他居然还这般愿意毫无条件地只想嫁给我?那他将我死讯传回京城的目的是?似乎是看见了我的犹豫,左泊川弯唇笑了笑,亲昵的抱着我的胳膊将我往车厢外拖:“好了,说笑的!就准世女与我假装失忆的玩笑,不准我反击啦?”“我们下车罢,欢迎来到沣州。”左泊川身着红蓝绒服,一手掀开车帘,迎着斜照进来的朝阳,笑容灿烂无比。下车的时候,我转头看向车厢角落的兰辞,然后就不动了。左泊川与我僵持了会,几次轻拉我胳膊之后退一步地问我道:“这男子莫非对世女来说是很重要的人?”“额,他……他是我从京城带来云州伺候的侍男。”我还补充道:“他从小就在我身边了,我的所有习惯他都清楚,他必须时刻跟着我,我才有安全感,才吃得下饭。”也方便我看着他,不让他自己偷跑了。不然进了左府,左泊川肯定更紧盯着我这个有身份的,而他这个转眼被我安上侍男身份的人反而会相对自由些。且我这么做,也是在给自己留一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