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拜天庭与地府,是拜天地气运,世间造化……还有,你再不起身,盖头要掉了。”“哦。”她连忙站直,听傧相又道:“二拜高堂……两位无高堂,便……答谢十里八方相邻之人,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两人朝着宾客们躬身道谢,周遭一片叫好与欢呼之声。“接下来,夫妻对拜……咦,那个丫头,你干什么?”傧相的话音还未落,在新郎与新娘之间,忽然窜进去一人。谢无衣望着栽倒在地之人,疑惑道:“小镜子,你怎么了?”窜进来的正是小镜子,小镜子愁眉苦脸站起来,不好意思的回应:“吾也不知道啊,吾从今天早上就开始头疼,一直昏昏沉沉的,刚才不知怎么了,觉得身子像是不受控制了一样,听到你们要夫妻对拜就冲进来了。”她又一脸委屈的来回看着二人:“吾这就走,你们继续,你们继续。”说着,抬脚迈步,却是脚下一软,差点又栽倒在地。谢无衣及时搀扶住她,看着她苍白的脸,赫然想起什么,微微一怔。那月童不小心将小镜子与他用姻缘锁锁在了一起,尽管是失误,但是这缘分也定了,他们之间注定有此缘分,便是天命,是不是不能强行违背?他有一瞬间的凌乱,这个后果他是没想过的。“先生,你别担心,吾走远一点,刚刚吾没靠近你们的时候是没事的。”见他眉头微皱,小镜子忙道。“远一点就没事?”谢无衣不放心的确认,真的这么简单吗?“是啊,离你们越近头越昏,就是吾……现在走不动……”“我扶你吧。”人群中走出一个绝色女子,是许轻蝉,她一脸关切的走到二人之间,搀扶着小镜子起身:“我带她去休息?”谢无衣点点头,见他们往外走,又道:“若是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我。”许轻蝉回头:“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她,你们抓紧时间吧,小心误了吉时。”这话提醒了傧相,他忙再次大喊:“夫妻对拜……”行走至门口的许轻蝉微微一颤,深吸口气,眼睛陡然一凛。“哎呀,怎么回事,房梁怎么掉下来了……新郎新娘,你们快闪,快闪开啊……”嘈杂与呼喊之声在身后此起彼伏。小镜子昏昏沉沉,听身后一片凌乱,她没力气回头,只轻轻的问身边之人:“发生何事了?”“小事,死不了人。”她冷声回应:“管好你自己就是了。”两人走出院子,朝着小巷尽头去,小镜子头昏的情况果然越来越好转,等穿过巷子走到那一片田地之间的时候,她已经能脱离搀扶自己行动了。她一下子轻松起来,她也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可能是姻缘锁导致的,原本还担心着,是不是只要自己活着,那场婚礼就进行不下去呢。现在看来,大概没有那么麻烦,只要她走远点就行。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她得了空闲,回头看着许轻蝉:“谢谢你啊,那边这会儿估计热闹着呢,你回去吧,吾一个人在此就行了。”许轻蝉坐在田埂上托着腮,没好气的道:“不想看。”“为什么?”“君丫头来人间寻他的时候我就是反对的,风险太大了,很容易被天庭发现的,可是她不听,现在还要与他成亲,我心里不高兴。”关于君离以前与天界的恩怨,小镜子不怎么知晓,也没法理解她所谓风险究竟有多严重,是以觉得她有些杞人忧天,不由的替君离说起话来:“他们两个有感情啊,要是两情相悦,还不在一起的话,那不是浪费老天安排的相遇吗?”大概觉得她的话有道理,许轻蝉不再回应,似乎陷入沉思。喜堂内,一对新人正在大眼瞪小眼,看着木匠修房梁。本打算先拜完堂之后再着人修,可是傧相说不能在残垣断瓦的房间里拜堂,这是大大的不吉利,一定要先修好。好吧,今此长夜都是吉时,他们有的是时间,尽管修。就是君离戴着盖头实在是不方便,不能随意弯腰,不能随意走动,更不能吃东西,这样就有些难熬了。“两位等会儿啊,很快就修好了。”木匠师傅在一屋子人的注视下干活,压力前所未有的大。与此同时,被夜色笼罩的田间,仿佛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黑色纱幔。小镜子闲着无事,又道:“吾先前一直担心会有坏人破坏他们的婚礼,看来是吾想多了。”许轻蝉微笑:“怎么会有坏人呢?”“有!”她信誓旦旦:“有一个高人,他能够提前拿走建木叶,能够放出星月狐,他所做的一切目的都是阻止他们俩在一起,你说说这个人是不是很可怕?那至阴之地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出的,里面的岩浆一旦掉进去就尸骨无存了,也就像吾这样的能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