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久久的跪在坟塚前,耳边莫名回响起一个人的声音,那个声音说,你一定要回来啊,我还等着你。他望着自己双手上的血迹,不自觉的苦笑起来。还回哪里去?他没有归宿了。回到茯苓的住处,已经是四更天,谢无衣等待了一夜,终于见他到来,忙迎上前去:“结果如何?”“内脏衰老而死,没有人谋杀,为何这般死法,医术上解释不清楚。”“哦。”谢无衣点头,向房间里看去。“医术解释不清楚,玄门之术,是否能够解释?”刚转身,听身后的人又道,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岁月忽已晚(3)谢无衣回头看他:“可以这么想。”说完,抬手一引:“你随我进来。”简陋的房间里,他点起一盏烛灯,小小烛火在黑暗之中带来些许光亮,秦暮一声不响的跟在后面,见他不再说话,半晌之后冷言道:“我认识几个懂得玄门之法的人。”“所以,你要怀疑他们吗?”谢无衣将烛灯举到靠进门边的水池旁:“梁大人,阿湮,许姑娘,还有宋沉,这些人里,谁会与茯苓姑娘牵扯上关系,他们为何要害她,你怀疑谁?”秦暮神色一凛,听得出他语气里有些愠怒。他的确不该怀疑身边的人,可他仅仅认识这些懂得术法的人。“你过来。”又听谢无衣道。他走过去,见那烛灯照耀中,水池上面慢慢的滴出小小水珠,落到下面的石台,一滴一滴,几乎听不到声音。“这水池有管道连通地下,即便是不开匝道,偶尔也会有水滴渗出,不足为奇。”他心不在焉道,他现在满脑子里在想着茯苓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个人却在研究水池。“有水滴渗出是正常,但这下面的石台,是不是不太正常?”身边的人道。他又向那石台看去,这是水流落下的地方,四四方方,大概六尺厚,左下方有个下水口,他仔细看了片刻,有些不耐烦:“你说的不正常,莫不是这石台中间的凹陷,常言道水滴石穿,水流经常落下来,石块凹陷又有什么稀奇,你为何要在这里浪费……”精力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他忽然一怔,脸色微变看向谢无衣:“不对,这凹陷太深了。”“没错。”谢无衣终于点头:“这水池只不过才几年的光景,且不说水流不是每一刻都在流着,就算是一直流,石板的凹陷也没有这么深。”他说着,拔出秦暮身后的佩刀,向那凹陷处插入,长剑刺入,一直到要没了剑鞘,方才到头。“渗出来的水滴,低落到石板上,一年最多让石板凹陷半寸,十年方才五寸,二十年为十寸,便是一尺,然而这凹陷处约莫三尺,大抵需要六十年。”谢无衣看着剑身说着,又在房间里环视一圈。此时天已经亮了,清晨的微光透进来,打开窗帘,室内大亮。“昨日那官差抱怨座椅上灰尘太厚,你来看看,这么厚的灰尘,需要多久的累积?”他俯身盯着另一张座椅,目不转睛。秦暮走过来,但见那灰尘累积的厚度肉眼可见,足足有三寸,他的神色微变:“没有几十年不会有这么厚。”“是。”谢无衣道:“还有那张桌子,只有经过几十年的消磨才会一拍就散架了,这些景象都表示着,在这个房间里,时光快了好多年。”“这……”他不可思议:“为什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做到的?”“你不是说,这是玄门之术吗,那便是了,所以,你找的验尸官说,茯苓姑娘是衰老而死,也是符合的。”“可是茯苓外表并无变化,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术法?”“这个……”谢无衣皱眉:“这间屋子的外观也没有变化,只是内部的时光被人改变了,这是什么样的术法……”他沉思着,忽然想起什么,猛然大震。“是什么,你说啊。”“我……”他张张嘴,好不容易定了定神,道:“我不知道。”“那君离会知道吗?”秦暮又问,对他的神情没多做怀疑。“我确定她不知道。”“宋沉呢?”秦暮步步紧逼:“我去问宋沉,他如果也不知晓,我就去问梁大人,还有许姑娘,他们这些人,有仙,有妖,还有鬼,我就不相信,没一个知道这是怎样的术法!”“等一下。”刚要挪动的脚步,被身后的人阻拦,谢无衣走过来,目光坚定:“你不要一个个去问了,若凶手在他们之间,他们不会告诉你实话,若不是他们,这等上古秘术,他们也不会知晓。”说完拉起他:“此事再议吧,你也需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