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方死,孽缘解,莫非皇帝把那些女子杀掉,是为了解除这姻缘锁?不对啊,他又默默摇头,煊帝是凡人,他不可能知道被连了姻缘锁,更不可能知晓如何解开。而且,那月童给他结的是广缘,锁上广缘就意味着他会与多名同类女子有孽缘,莫说杀之不尽,就说这广缘的源头在他这里,除非他死了,否则他杀了一个,还会看上一个,余生他会看上许许多多的丑女。但假如不是为了解缘,他杀人又是为何?他想起煊帝眼中一丝暗红,眉头紧皱。听煊帝又道:“那些丑女,朕临幸过后,内心里就会产生遏制不住的杀人冲动,他们不死,朕就头疼,特别疼,一定要亲眼看着他们被剁成肉泥,才能不疼……”他的情绪有些失控,揉着太阳穴,半跪在地上,痛苦的神情让人望之生悲。“朕不想杀他们的,可是朕疼啊,什么钦天监,什么世外高人,没一个有用的,都是废物……”他说着,忽而发狠,将桌上物件全都推到了地上,又双手抱着头,呜呜的哼着。哼了会儿,向谢无衣大喊:“朕真的很痛苦,没法忍受了,你过来,你过来!”殿外的侍卫听到这一连番的动静,不由面面相觑,看样子今儿的秀女圣上是喜欢的很啊。于是不管里面闹成什么样,他们只当听不到。暖阁内,谢无衣一惊:“过去干嘛?”“你过来,仔细的看着朕,朕是杀人不眨眼的坏人吗,是吗?”谢无衣不动,煊帝就一步走到他的面前,紧紧按着他的肩膀。如此近的距离,谢无衣怔怔的对着他的眼睛,在那疲惫的脸上,一丝暗红在眼眶里宛如游蛇一般,来回的走,看似杂乱无章,但实则在有规律的转圈。他赫然一愣,忽然间一切都明白了。这是……诅咒,施在这孽缘中的诅咒!姻缘锁的两端之人,只要同床,一方必被另一方所杀!他心中大震,这样诡异的诅咒,必然是被施加到姻缘锁上才能奏效。月童的姻缘锁上被施了诅咒。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小小仙童,竟然视人命如草芥,若是叫他见到,必然叫他吃不了兜着走!大话说完,谢无衣却又是疑惑,姻缘锁不解倒也没事,丑女入后宫也无不可。但这诅咒不能不解,否则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遭殃丧命。此事不单是皇帝与秀女,那姻缘锁也锁天下人,被诅咒的姻缘锁,只怕往后每锁一段孽缘,就是一段灾难。这么想着,他忽觉此事变得比预想中严重了许多。姻缘锁(5)“好了,朕的话说完了。”煊帝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眼中的绯红依然醒目:“你该去死了,来人……”“你还真要杀啊?”谢无衣一惊,连忙捂住他的嘴,那声“来人”被淹没在他的手掌中,他压低声音:“皇上,草民有办法帮您,您暂且听我一叙。”“呜呜……”“皇上您答应草民不杀,我才会松手。”“呜呜……”煊帝被捂着口鼻,喘不过气,憋的脸颊通红,眼睛不停的眨。谢无衣这才松了手。煊帝大口的喘着气,听他那草民二字,以及不再扭捏的身姿,微微一怔。“皇上,您是中了诅咒,此诅咒可解除,如果您同意的话,草民这便去祭台布阵,届时皇上您只需在阵法之中斋戒七日,自可解除。”诅咒类似于下蛊,其实解除方法大多是通用的,不管什么样的蛊毒,解除方法无非是杀掉蛊虫或者找到一个更厉害的蛊虫吃掉它,诅咒也是一样,解决的方法无非是用各种阵法驱散。谢无衣摆摊算卦,这些民间流传的奇书杂谈都了解过。虽然解除方法不难,但实施起来并不那么轻松,因此诅咒也好,蛊毒也好,总有让人闻风丧胆的理由。“诅咒?”可煊帝没怎么听明白:“你是说,解除之后,朕便不会再喜与丑女在一起了?”“不,只是不会杀了她们。”诅咒能解,姻缘锁可没那么简单的就能解开。煊帝黑了脸,却也有些动容:“你是什么人,想要朕相信你,得拿出一点本事来。”“此事简单。”谢无衣会心一笑:“只要草民现在动一动手指头,便会有一个星盘飞进来,这星盘是上古神物,圣上您见了,就该相信草民绝非纸上谈兵。”他说着,拔下发髻上的那根指针,轻轻一抚,指针嗡嗡的颤动着,发出幽幽光芒,随即,他抬眼厉声道:“星盘速来!”一阵儿微风吹过,没有任何动静。他皱皱眉,又喊:“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