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漠足间轻点,飞身而起,同时拂尘甩开,流光不断朝窗棂内袭来。红鸾劫(7)君离嘴角一勾,两手拂动,抵挡的毫不费力,一边抵挡,一边又发起攻势,只见两团白雾从袖中飞出,直直朝沧漠而来,绕着他旋转,及至他正面的时候,白雾之中赫然出现两双绯红的眼睛。沧漠盯着那眼睛只一看,慌忙惊惧后退,拂尘猛扫去挥散白雾,好一番功夫,白雾终于散尽,沧漠的气息不稳,站在树梢上,随树梢微微摇摆着:“原本想劝你回头是岸,但你如此冥顽不灵,必留不得,今日我便替天行道!”说着,双腿一弯悬空而坐,拂尘在他身边自行转动,带来阵阵流光,而他双手合在胸前,默念了什么,那拂尘忽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如同光晕一般的钟鼎,自上而下朝着君离压了过来。见此情形,君离却笑:“都说了你是不自量力,你还不信。”言罢眉毛一挑,双臂伸开,华光流转,透明的钟鼎在头顶上定住,沧漠见状,加大了力度,君离便也多加了一层功力,钟鼎摇摇晃晃,时而往下一些,时而又悬上分毫,便在这不高不矮的位置僵持着。然而渐渐的,沧漠的力道越来越弱,钟鼎也慢慢往上升,他的眼里闪现着不可思议,他于天尘山观测,这君离身上有妖气,但妖气不盛,原以为只是个刚修炼成精的小妖,可如此看来,是低估她了。终究还是抵挡不住,沧漠一口血喷出,从树枝上跌落,那钟鼎也猛然向上飞起。却在此时,腾空而起的钟鼎忽然顿停,旋转着,渐渐平稳,而后又朝下压了过来。正得意的君离变了脸色,再次抬手阻挡,突见四周悬空落下了几个人,都是白衣白儒手握拂尘的装扮。沧漠立时欣喜:“各位师兄,你们来了!”来者共八位,天尘山共九枝,每枝一位师尊,一共九位师尊,是天尘山最高的修为代表,此时八位加上沧漠,这九人凑齐了。“沧漠师弟,我等前来助你,此女害漠然失仙缘,是天尘山莫大的损失,必不能让她逃走。”来人说完,齐刷刷的看向君离。君离却笑了:“小女子何德何能,劳烦天尘山九尊聚齐,既然你们给我这么大的面子,我只好受了。”望着他们,又恼怒道:“你们口口声声说萧漠然为了我而自毁仙缘,可毁仙缘的人是他自己,只因为他喜欢我,这罪就得我来承担,这算什么歪理?”“强词夺理!”为首来人怒目:“沧漠师弟,此女绝不是普通妖邪,我等息数到来助你,我们莫要跟她废话,直接布九行阵。”九行阵乃天尘山九尊一同为抵挡法力强大的妖邪而设,普通小妖小怪还轮不到如此的“待遇,”自古以来但凡天尘山九行阵出手,还没有治不了的妖邪。现在他们对君离一出手就是九行阵,看样子是真的怒了。君离微微皱了下眉,见九人各自站定方位,拂尘皆在身边环绕,每个人默念口诀,强大的气流从九个方向而来,在中心的钟鼎汇聚,钟鼎突然凝聚了力量,下压的势力瞬间变强了许多。君离终感受到了压力,十层的功力全都用上,维持住钟鼎的不上不下,然却只能抵挡,没有余力再发起攻势。于是再次僵持不下,此时弦乐之声到门口,萧漠然的花轿将要进来了。她一笑:“汝等确定要让最重视的徒弟看着你们欺压他的未婚妻?”沧漠冷声:“来的正好,便要他看看你究竟是什么!”说着,几人又加大了力度,钟鼎下降,悬在君离的头顶,触手可及。君离皱眉:“姑奶奶不陪你们玩了。”言罢开始运气,再不走,真等着萧漠然将她接上花轿吗?谁知一番运力还没发出,耳边忽而传来密语:“主人,你在哪里,怎么一直不回,谢无衣昨日出门也未归,你们院子里的精怪闹翻天了。”传话的自是秦暮,那些小精怪们在院子里闹成一片,隔壁的宋沉被吵的头疼,管又管不住,索性跑出门去找秦暮诉苦,秦暮又被宋沉吵的头疼,便给君离传了此密语。他并不知君离此刻处境,也不知道,君离听此话,注意力完全偏转,落到“谢无衣出门未归”几个字上。一时间顾不上头顶的钟鼎,她分心掐了个决,一探谢无衣下落,脸色陡然变了,心口一滞运气没上来,那僵持不下的钟鼎,就在这个时候,猛然落下。瞬失自由,天尘山的法宝不是徒有虚名,被困其中她使了好些术法都无济于事,此时想起谢无衣,更加心急如焚,但越急越乱了方寸,那钟鼎之中又发出无数光圈,在她眼前旋转,搅的她头晕目眩,只觉全身的骨血渐渐无感,像是要分崩离析,脱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