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漠然苦涩一笑,继续道:“即便是明日我能和她成亲,也未必使她的心在我身上,先生无意,我就日后百般对她好,让她早一点把心放在我这里,当然,如果先生你对她是有意的,那我……不会强人所难,自会趁早放手。所以,你觉得我确认先生想法,可有意义?所以,先生给我一个准话,可有必要?”红鸾劫(6)谢无衣奇怪的看着他:“我的准话,不是给你了吗?”说罢摇摇头就要离开,走了几步,左右一看,却又无奈:“我要怎样才能回去?”话音刚落,眼前忽然一道寒光,剑锋自从眼前扫过,他不由自主往后一闪,然而那剑气追他而来,强大的攻势,步步将他逼到悬崖边。身后无路,剑却不停,谢无衣一弯腰,躲过剑身斩劈,刚站直,却见对方反手,剑柄一抵,于他胸口一个用力,他的身形不稳,直直的从悬崖口坠去。呼啸的疾风自耳边经过,还来不及惊惧,一条红绫自上而下,绕过他的手臂,他急忙抓住,坠落的身躯陡然停住,惊魂未定的晃荡着。他抬头,见萧漠然将红绫往剑柄上一缠,长剑刺入石中,他以手按住,在旁边坐下,目光深邃的看着他,却不往上拉。身下不断涌起白雾,仿若浮云一般,这山峰怕是耸入了云层之上了吧?谢无衣大喊:“你这是何意?”一片丝帕扔了过来,从他眼前飘过,他晃动红绫想要伸手去抓,然而丝帕离自己还有些距离,忽听“咔嚓”一声,上方的红绫竟是出现了裂痕,他不敢再动,只好看着那丝帕幽幽飘入白雾之中,再也瞧不见了。“认得那丝帕吗?”“君姑娘的。”他回应,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你要做什么?”“你现在手里抓着的红绫被我施了术法,与君姑娘的安危相连,它只要裂一点,君姑娘的身上就会出现一道剑伤,如果全部断裂了,君姑娘也就没命了。”县崖之上的人冷冷看他,言语里没有半分感情。“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术法?”谢无衣自悬崖下摇头,只一动,又听见了“咔嚓”的声响。“天尘山集天下修仙者,你不知道的术法多了去了。”对方回道:“红绫不结实,你只要一动,它就会开裂,要想活命,有两个选择。”他又拿出一条白绫,在手中轻摆:“你可以自己往上爬,但红绫会很快的裂开,君姑娘的感觉就会像万剑突然来袭一般,左一个伤口,右一个伤口,而且,你不一定能在它完全断裂的时候爬上来,万一摔下去了,就是粉身碎骨。”“当然,你也可以不动,就荡在那里,红绫早晚会承受不住重量,渐渐开裂,等完全开裂,我会用这白绫将你救上来,不过这样的话,对君姑娘而言,就像是刀子一点点的刺,带来的是渐入骨髓的疼痛。”说完,俯身望着他:“信不信由你,我话已经说到此。”“你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谢无衣急了:“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何要伤害她?”“是,就是因为我喜欢她。”萧漠然冷冷一笑:“我自小在天尘山修炼,回回比试都是第一,又是唯一有仙缘的人,历来面对的只有赞赏,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围着我转,从来没人不喜欢我,她君离,凭什么不喜欢我!不喜欢我就罢了,为什么要喜欢你这个废物?”他说着话,情绪慢慢激动起来,眼里渐渐绯红:“这个世界上,我绝不能容下不喜欢我的人!”“可你……”谢无衣有些迷糊,明明前一刻他还正义凛然的说,如果他与君离两情相悦,他自会放手,这话不是挺大气的吗?“我说的没错啊。”对方怪笑:“我是放手啊,放你们两个去做一对亡命鸳鸯。”谢无衣无奈,深觉此人病的不轻。“我是病了,如果你像我一样,放弃了成仙的机会,不管门中弟子们的死活,甚至是间接害死了他们,就为了将深爱的人风光娶进家门,可是,那个人却说,她根本不想嫁,她心中有他人,你也会病的,不,会疯的,我已经……疯了!”他瞪着红红的眼睛:“你还要浪费时间吗,红绫马上又要开裂了,让我看看,你心中究竟有没有她!”说着站起身:“你是往上爬,还是原地等待?想要她受什么样的痛苦?”耳边又是“咔嚓”几声,谢无衣的心一颤,脑中空白了片刻,他迅速让自己恢复理智,低头往下看去,隐隐似乎见到一片白色,他觉得好像是那块掉落的丝帕:君离的丝帕。他的声音平静:“萧漠然,你既一直追问我的真心话,那我告诉你,我不会与她在一起,但她有危险,我必然第一个站出来,你说的真也好,假也好,只要有让她受伤的可能,我都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