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离感动的一塌糊涂,正要说话,忽然一个激灵,猛然皱起眉头。“怎么了?”“谢无衣又入方寸之中了。”她迅速起身。“又被抓进大牢了?”许轻蝉也惊讶:“他自从遇上你,可没少倒霉啊。”君离一怔,竟没来由想起酒馆之外初遇谢无衣,那天老道人对谢无衣说,你遇上大劫了。莫非,他遇上她,就是大劫?沉闷的叹口气,她低声回应:“这是人类自己的恩怨,我哪有重要到能左右他的人生?”言罢徘徊了一会儿,又无奈:“他命中该有劫,我又不能去……”“我帮你去救吧。”许轻蝉及时解人危难。她应了声好,转身要走,身后的人又叫住她:“我知道你记仇,但听我的话,梦靥咒不许再用!”“嗯,反正……那个人没多久日子了,我不会做什么的。”说罢转身往外走,一面走,一面笑,只是眉目清冷眼里毫无笑意。前事的因,后事的果,人生无常,即便跳脱轮回之外,依旧勘探不破。看她一路下了山,许轻蝉回头望着烤焦的兔肉,幽幽一叹:“兔兔那么可爱,你都敢抓来吃,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此生为奴(5)秦暮是珩亲王世子的消息很快传遍洛阳城,大街小巷议论纷纷,对于王爷突然公布秦暮身份也猜测不断。街头酒馆里几人闲聊,依旧谈起此事,一人戴斗笠坐在旁边,听得入神,几个人酒足饭饱,谈话就此终止,“斗笠人”便也放下碗筷,留几枚铜钱跟了出去。一路行自东街大道,在穿过窄巷的时候,赫然被绿衣女子挡住了去路。那人摘下斗笠,沧桑的脸全是疑惑:“君姑娘?”君离回头,幽幽一笑。荒无人烟的老林中。树木密的月光透不进来,有道身影正拿着铁锹,一下一下的翻着泥土。一面翻着,一面左顾右盼,神情十分紧张,又一铲子下去,新鲜的泥土里隐隐露出木板棺材。月黑风高夜,杀人埋尸天。好像……不对,不是埋尸,而是挖尸。许轻蝉走了几回神,费了大半夜功夫才将棺材挖出来,又用力敲了数下,总算将棺盖敲烂,有了空气,内里平躺的人猛然一睁眼,惶然坐起来。“该死的君丫头,原以为方寸之地是牢房,没想到是棺材,累死我了。”许轻蝉掸着脚上泥土,一脸嫌弃:“姓谢的,你缓过来了没?”谢无衣揉了揉眼睛,伸个懒腰:“还是有些困。”言罢望向她,先一愣,继而一惑,接着一惊:“你……你不是被砍头了吗?”“所以,我是鬼啊。”许轻蝉一挑眉:“跟你说个事。”“您……请说。”半夜在荒郊野岭跟“鬼”聊天,感觉怪怪的。“你和君丫头命里相克,离她远点,这样你俩都好。”“哦,知道了。”难得谢无衣没有废话。对方一愣,原以为他会叫苦连天说是那君离赖在他家里不肯走,再不济也会问一句为什么会命里相克。可他只是从棺材里爬出来,鞠了个躬:“谢谢您相救,您赶紧投胎去吧。”淡定的神色让对方来了兴趣:“不着急,我要好好选一下,投胎也是有讲究的,我既然把你挖出来,那你说说为何被那个捕快他爹给活埋了?”“哎,此事怪小生多嘴。”谢无衣顿了顿,回想今日所见。被一顶轿稀里糊涂带到宅子,珩亲王与王妃起先还是客气的,尊称他一句大师,然后屏退左右,伸手一指院落:“大师自打进来就看那院落,想必是看出那里有异了?”他点头,大家心里都明白,没必要藏着掖着。“那么大师能否驱一驱鬼魅?”他凝神思索了一番,回问:“那鬼魅生前是什么人?”“本王不知,买这个宅子的时候,他们就在这儿作乱,本王害怕,请人做了五行之法镇压,房子也不敢住了,这一趟回来,一为本王在京城委实累了,想远离朝廷清净清净,二为,宫里钦天监……”钦天监说这鬼魅有异样,需要住人让人气镇压。这话他之前说过,谢无衣听见了。“是啊,你看看暮儿被他们害的,你与暮儿是好友,本王想你一定不会拒绝的。”珩亲王说:“事成之后本王也会厚葬……不,是厚待你。”听到这里,许轻蝉不禁失笑:“原来是个过河拆桥的主儿,不过一口薄棺,一捧黄土,这就是厚葬啊?”“瞎说,这不是厚葬,是活埋。”谢无衣立刻反驳:“而且他也不叫过河拆桥,是怀恨在心。”“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