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使然,角落的两人选择继续围观。院落内,五颗大树威风凛凛,围成的屏障坚硬有力,青翠绿叶郁郁葱葱,没有半点萎靡之状。王妃松了口气,暗暗摇摇头,示意身边之人放心。珩亲王也摇头,却没有她那般放松的神情:“钦天监说我旧宅生异需人气镇压,岂是空穴来风,何况你看暮儿……”此话让王妃又露担忧之色,沉默了一会儿,去拉秦暮的手:“孩子,跟你说个好消息,我们以后就会住在洛阳,咱们娘俩再也不用分开了。”秦暮迟疑片刻,抽出了手:“没错,我与我娘,的确不会分开了,但……我娘不是你。”说完,穿过一众下人决绝离开。走了几步无意一瞥,一抹青绿映入眼帘,他连忙绕过门廊的拐角,一转弯,抱拳看着正要逃跑的两人,发出冷哼。两人只好悻悻回头。“你们俩怎么会在这儿?”他打量一番,落到君离的身上的时候略略停顿,竟有些害怕,思索了一会儿,却又想不出怕她什么,只得暗笑感慨自己多疑。君离在他思索的时候,笑道:“民女参见世子。”对方一骇,连连摆手:“世什么子啊,我就是一小小捕快,你们这样生分大家就没朋友做了啊。”君离似笑非笑,那两个鬼魅无意中帮了忙,这秦暮被他们封过感官与灵识,恰好忘记了当时在窄巷里看到的场景。“可你为什么只是小小捕快呢?”谢无衣提出疑问。秦暮微微叹气:“此事在朝中不算秘密,当年圣上年幼,爹还有其他几个亲王想夺皇位,皇城腥风血雨他怕我这独子有危险,在我出生那天找了个生命垂危的孩子出来示众,对外宣称我夭折了,而我其实被奶娘带到洛阳,一直生活至今。”那时无奈之举秦暮表示可以理解,好歹父母是为他的生命着想的,洛阳生活这么多年,他远离皇城争斗,乐的逍遥自在,珩亲王和王妃每年都会暗中来看望他,父母情意也不缺失。“令尊如此谋划,却似乎……”“几个亲王都低估了当今圣上的本事,圣上设计将亲王们一网打尽,我爹侥幸躲过一劫,这侥幸的原因……说来可笑,是因为他膝下无子,后又传言他再不能生育,圣上大概觉得反正无后,拼了天下也没用,就放过他了。”秦暮有些无奈的笑。“因为如此,你的身份决计不能公开,一旦公开,给令尊带来就是灾难,所以你只能一辈子做捕快?”谢无衣有模有样的分析,颇为老道深沉。然后,被身边的女子一掌拍过来:“不能公开,那王爷刚才为何毫无避讳的在一众下人面前承认他?”两个男子怔住,好像是这回事啊。这就有点看不懂了,藏了二十几年的身份,怎么突然就公之于众了?“因为本王深觉愧对暮儿,想要补偿他,不行吗?”低沉的声音陡然响起,三人一惊,齐齐回头,见珩亲王正板着脸站在身后。他们聊的太入神,没注意这王爷什么时候过来的。不过王爷这个理由委实牵强。秦暮向珩亲王介绍谢君二人,着重强调了谢无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言善辩精通命理玄学,是不可多得的方外高人……说的谢无衣面红耳赤。珩亲王打量了他几眼,带着怀疑的目光点点头,王妃也走了过来,秦暮情不自禁的往后一退,王妃的脚步只好停下,凄然的望了望他,叹着气离开了。当天珩亲王与王妃就在府宅中住下,秦暮说自己还要当差,不想停留,淡淡敷衍几句便去了府衙。谢无衣和君离也回到家中。才刚刚坐定,小院外响起了“砰砰砰”的扣门声,打开一看,竟是王爷府中下人,口中客气的说着王爷请谢无衣去府上做客,手上毫不客气的拖着人便走。然后胡乱的被塞在轿子里,颠颠簸簸不出一刻钟就来到了早上才呆过的地方。君离没有收到“邀请”,不让跟着,她百无聊赖出门寻找旧友。唯一旧友是许轻蝉,走过蜿蜒山路,绕过曲曲流水,一间竹子搭成的小屋,许轻蝉着粉色长衫,宛如风中一树桃花。“在这儿可寂寞?”她递上一只野兔子,对方笑着接过,拔了毛,清洗一番,在院里生了火,架起支架放上面烤。野兔子在火架上旋转的时候,许轻蝉才得空回应:“寂寞啊,不能见世人,多无聊。”说着抬起幽怨的眼眸:“换一个不认识我的地方,本姑娘还是众星捧月的头牌,可你又不肯走。”“姐姐你可以走,不碍事的,不用担心我。”她连忙说。对方一瞪眼:“我自然是要和你一起的,你在这里,我哪儿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