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旻一脸茫然,举着手手顿了顿然后放下。瞧着走远的萧允,满脑子疑问。萧允回到殿内关上门,在外设了一道结界,随后在靠窗边打坐修炼。体内灵力磅礴浩瀚,按理来说,近期就应该能感觉到突破境界的预示,可偏偏他什么感觉都没有。萧允睁眼,看到衣服上绣着的纹路,忽而唇抿直一条线,眸色忽沉,再闭上眼,体内灵力沸腾起来,冲撞着他的身体经脉。他在强行突破。横冲直撞的灵力无厘头的乱撞,经脉被撑破,身体像被一遍又一遍撕碎,疼的厉害,然萧允脸绷着嘴唇抿直,除了脸色白了些半点看不出他现在在经历的事若是换做旁人早就满地翻滚撕心裂肺地惨叫了。萧允一动不动,仿佛疼的不是他。一次、两次、三次……他强行突破了六次,身体经历了六次同样的痛。近乎惨白的脸上早已挂上了汗珠,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顺着脸庞滚落,砸在铺落的衣袂上。只见他霍然眉心一紧,身子倾斜,掐诀的手猛然撑在地上,口中瞬间喷出一口鲜血,点点血迹落在白衣上,好似雪天盛开的红梅。体内灵力紊乱,萧允强压难忍抬手掐诀把灵力压下去,口鼻中的腥甜此刻再次涌上来,他咬紧牙关把喉咙中的残血压下去。直到体内翻涌的灵力逐渐平息下来,他才收回手。六次,他试了六次,始终没法突破,反遭灵力反噬。……他的心真的乱了吗?想到这句话,脑中再次出现一双已经很久没想到过的眼睛,不仅如此,他越是深想越发清晰。早就淡忘了不是吗,怎么又在这时候想起来?萧允回神,他猜想所谓的心乱是他心态乱了,这些年一直精进修炼,却始终不见进展,所以他心里才会一直多想,想多了无法专注一事,所以才会这样。对,就是这样。这般想着,果然豁然开朗。萧允起来,擦掉嘴角的血迹,换了身衣服,服了颗固元的灵丹,出门打开结界就看到站着外面的两人,前面是他师傅,后面站着的是他师弟。两人眼神里有期待,秦臻旻境界没他高,自然感觉不出来有没有变化,宗主静静看着他两眼,笑笑,“修仙之事,急不得,稳扎稳打一步一步来。”宗主合体修为,已经活了近千年,他脸上慈爱尽显,萧允沉默片刻,忽而抬头道:“弟子想下山历练。”“你不是才回来?”秦臻旻不解道。宗主拍了拍他,“去吧,顺便带上你师弟,散散心也好,别总憋在心里。”于是当天萧允带着秦臻旻又离开了宗门,两人才出了玄阳宗不到百里的路程就遇到了殷珵和他师弟。他还是那样,说话的时候总会看着人笑,看到殷珵的时候萧允压在心底的东西瞬间疯狂生长,他听不到他们再说什么,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打算与他们结伴同行,萧允没说话,不过秦臻旻很乐意。他不知道说什么,连开口说话这样的事都变得很难,不过和他一起历练,他的心里好像是乐意。可是越是相处越是靠近,他心里隐隐察觉有异,直到分别的时候,他居然不舍,甚至想要开口挽留,让他一起上玄阳宗,可终归还是忍住了。他的心确实乱了。但不是因为修为方面的问题,而是因为人。不知何时起,殷珵已经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只是之前他没发现,也没往这方面想,而现在,早已变成参天大树。抹不掉、忘不了。早已扎根心底,攀附在他的血肉骨骼中,和他一同生长。他内心对殷珵的想法过于可怕,萧允不相信那个人是他。无情道,果然不是那么好修的,连他也无法避免。知道了真正原因,他现在心里乱的很,萧允现在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远离,远离和殷珵有关的一切。所以回宗之后就闭关不出,整整一百年,他试过上千次上万次还是突破不了,反而身体状况急剧下降,数次强行突破体内灵力早已把身体反噬得损害严重,道心有损不说,心中的执念竟滋生出心魔。他越是想要突破,心魔滋长速度就越快。一百年内,殷珵突破了,如今和他同境界,他师弟包括殷珵师弟同样有所精进,唯独他,停滞不前不说,甚至有了心魔。每次闭关修炼,整个人就像被活生生撕成两半,修炼境界与心魔此消彼长,每一次修炼对他而言说是酷刑也不为过。萧允第一次有了无措,可他不知道该问谁,天地之间,修无情道的唯有他一人,他没办法,他想不到该怎么做才能除去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