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梳子挽了发髻,血水把头发一缕一缕的粘黏起来,她拿起面前的珠花直接顺着头发插进头皮里,脸上挂满了头皮流出的血水,喃喃自语道:“不好看……不好看啊……”“这样他不喜欢……不好看……”摸着自己的脸,突然尖叫一声,“他为什么不看我去看那些贱人!明明我才是最漂亮的!啊!!”一把扫落了珠花首饰,趴在镜子前双手抓住镜子,“他睡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就是不睡我?!”脸上血水横流,一半脸被伤口占满,疯疯癫癫抱着镜子自言自语,诡异至极!突然不出声了,放下镜子坐直,笑起来,“没关系,你会喜欢我的,毕竟你要的东西只有我有……”“咚咚咚——”门外敲门声响起,纸鹤赶紧藏到门口的柜子后面,镜子面前的女人说了句,“进来。”门被推开,是刚刚出去的人,人见到了,至于“东西”不能现在找,这栋楼里不少有能力的,到时候闹开了他们占不到好。他出来的时间也有一会儿了,得回去了。纸鹤飞出屋子后屋子坐在镜子前的女人忽然转身看着纸鹤飞走,脸上笑意加深,“很快,我们就会见面了,呵呵。”但只一瞬女人就恢复正常,好似刚刚什么也没发生,继续转过身对着镜子戴珠花。“这个好看,他会喜欢的……”“小翠,这个怎么样?”“主子戴什么都好看。”两人的对话没有一丝感情,脸上也没一点情绪波动,仿佛两个木偶在交流。晏秋沉摸了摸鼻尖看着所剩无几的筹码,他这输得也太过了,七次他就赢了一次,再这样下去家产真要被他输光了!“再拿一副骰子来,”晏秋沉笑着拨弄木匣子中的蛟珠,“我们换个玩法。”“怎么玩?”“这样,我们各自摇骰子让对方猜大小如何。”对方倒是豪迈,爽快的答应了,青年又去拿了一副骰子和骰盅。晏秋沉吸了一口气拿起骰盅摇,萧允怎么还没回来!再这样下去他真要完蛋了!赌这方面了解挺多,可他也不是赌徒,只是平时在云安城的时候喜欢到处窜,看多了知道怎么个玩法。可这不代表他厉害啊!他就是个半吊子!可能连半吊子都算不上!赌个屁!他怎么玩的过这老的!两人同时停下,晏秋沉手放开骰盅抬头,“你先请,林老板。”林老板也不推脱,看了一眼晏秋沉面前的骰盅,沉默片刻,道:“大。”晏秋沉扯唇,垂眼盯着林老板摇的骰盅,喉咙上下滑动,“我猜大。”林老板眉毛高挑,“你确定?”晏秋沉咬牙点头,他就胡乱一猜。林老板发白的眼珠似乎定定盯着,细微的表情在僵硬的尸体脸上无限放大,明显极了。他似乎诡异的笑了下,“晏公子,你猜错了。”林老板揭开骰盅,里面“一一二”,是小,小的不能再小。晏秋沉扯着笑把面前的木匣子推出去,“比不过林老板。”这时,门被推开了,晏秋沉侧头看去,是萧允,手里还抬着两个黑陶酒坛。晏秋沉欲哭无泪的瞅着他,萧允不明所以走进来,看到晏秋沉面前只剩一盒银票,而对面摞起来木匣子老高。这是输了?眼神询问萧允事情办成了没,见他不查的轻点了下头不由呼出一口气。终于可以不玩了。伸手接过萧允提着的酒坛揭开猛灌一口,家产被他输得只剩这么点,他爹不会气的半夜来床头盯着他吧。喝过酒,晏秋沉没说话,林老板转着眼珠,问:“晏公子还继续玩吗?”“不了,再玩我也赢不了林老板。”晏秋沉冲着对方一笑,“林老板的赌术在下佩服。”一顿吹捧后晏秋沉带着萧允走了,连抵押物都没去拿,一路直直走出门。走到没人处手扶墙呢喃,“完了,我爹不会被我气活来扒了我的皮吧”“全输光了。”语气间满是不可置信。手搓了把脸调整情绪,问萧允道:“看清楚人了?”萧允点头,“年纪略长,一侧脸上有伤,就是个普通人。”“你记住了就行。”晏秋沉道:“先找个落脚处,等六月七日来临。”“你有钱吗?”晏秋沉突然蹦出一句,见萧允看过来,不自在的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我输得快成乞丐了。”晏秋沉低着头不看他,倏然听到了一声轻笑,惊讶抬头撞进萧允的眼里,“有,走吧。”晏秋沉回头深深望了赌楼一眼,他一定要想办法赢回来,不然以后怎么活,乞讨吗?两人就找了就近一家客栈落脚,晏秋沉日日想着怎么拿回输掉的钱,没办法,他这辈子掉钱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