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先生是文职人员,俗话说得好,到底是术业有专攻嘛,正好大家也互相认识,所以就优先安排您做他们的善后工作了。对了,您可别小瞧这些活,做起来也挺繁杂的呢,嘿嘿。”自卫队的邵思扬憨厚地笑了。他想起高大壮硕的军庭三人组,对比他们,眼前这位漂亮文弱的青年确实更需要照顾。最开始他们谁都不敢和邬昀搭话,无他,邬昀看上去就是标准的下乡文青模样。冷冷的,话不太多。邬昀只在服务站抄录信件,平时也不像这几位军庭长官总和队员们接触,只是留给人群一个背影。他生得偏阴柔,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柔软的发丝偶尔还会遮住眼睛,肤色比他们都要白。不知道是否是睡眠质量不好,他的眼下总有圈淡淡的乌青色,却有种莫名的阴郁之美。戴上眼镜后,潮湿的水汽好像笼在他的眉宇间。邵思扬不好意思跟他大声说话,就连对视都有些闪躲。邬昀:“知道了。”他不再争辩,跟着刘大娘准备中午给危聿他们送饭。午间的太阳有些毒,邬昀提着饭盒先去找了柏安和齐先筑。俩人都戴上了小黄帽,穿着和自卫队一样的防护服,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辛苦啦小邬先生。”齐先筑叫苦不迭,“这天怎么这么热,要么下雨要么暴晒,太极端了。”邬昀已经纠正他很多遍叫自己名字,但齐先筑每次都不改,他听习惯了,索性就让他这样叫下去了。“谢谢您。”柏安向他点头示意,接走了他手里的饭盒。“之前天天靠营养剂活着,现在总算是能吃上热饭了,想念我奶奶做的排骨炖豆角第n天。”齐先筑开始碎碎念。“您吃过饭了吗?”柏安脱掉防护服,在他身边坐下。“已经吃过了,危聿没和你们在一起吗?”“队长不在这里。我想想,您往那边走应该可以看到白色的帐篷顶,他就在那附近。”柏安道。“好的。”邬昀关上落脚点的门,迎着太阳向溪流边走去。“柏安,你觉得小邬先生这样像不像我们嫂子哦?感觉队长结婚以后,应该就是这样的。”齐先筑大吃一口,“他肯定是我们当中最早结婚的那个人吧?”“哦,你说的确实有点儿意思。”柏安夹走他碗里的鸡腿,“不过,鸡腿都堵不上你的嘴的话,那就给我吃吧。”两人打闹起来。中午的时候太阳极其毒辣,一些村民已经在阴凉处休息了,只有危聿还在拿着镰刀割草。他身边散落着被割碎的花藤,堆成了座小山。邬昀被晒得睁不开眼,只好一只手遮在额头处。他在半路上遇见了个年轻女人,女人看见邬昀手里提着的饭盒,似乎一时之间有点摸不着头脑:“小哥,你是来给你老婆送饭的吗?”邬昀:“……”“这么毒的天,你可真疼爱你老婆哇。”女人爽朗地笑起来。邬昀面皮有些发热,刚想解释什么,却听见危聿的声音从河岸另一边传来。“邬先生,这边。”他回过头,危聿在对岸的树下向他挥手。天气太热,邬昀的脸看上去红扑扑的,似乎是被太阳晒得。危聿大老远就看见他了,从那边桥上走过来,跟他打了个招呼。“您可真让我好找啊。”邬昀偏过头不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危聿总觉得邬昀的语气有点像咬牙切齿地说。男人怀疑自己听错了。邬昀脸和脖子全晒红了,下一刻危聿就扳过他的脸,将自己的草帽摘下来戴在了他头上。年轻女人大惊失色,先看看邬昀,又看看危聿,目光反复落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上扬的弧度根本掩饰不住。“那个……”邬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女人已经兴奋地跑走了。他们回到树底找了块最阴凉的地方,邬昀在草地铺了层野餐布,二人这才施施然坐下。邬昀打量了下四周,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这里几乎都是男女搭配,中年夫妻最多,也有几对年轻小情侣。只有他和危聿两个大男人坐一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辛苦您了。”接过饭盒的危聿道谢,“您多休息会儿吧,脸都晒红了。”“……危聿长官,您有时候很讨厌。”邬昀咬唇。危聿不知道邬昀的态度为什么这样奇怪,但他确实饿了,早就已经想吃中午饭了。但打开饭盒盖子后,他突然也愣在了当场——他的米饭上,被番茄酱画了一个巨大的爱心。迎秋礼需要摆十二道菜肴,现在改成了四道,剩下就各自端上大桌子给众人吃。因场地有限,都是在家里炒了摆盘,到时候直接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