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微站在镜子前,罕见地犹豫着。黑色西装裤还是那条深蓝色连衣裙?手指在衣架间徘徊,最终落在了连衣裙上。这是她第一次为一次晚餐如此纠结——沈厉来短信,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告诉她。
"只是普通晚餐。"她对镜子里的自己强调,却还是多花了几分钟打理头,甚至涂了一层淡淡的唇彩。
手机震动,沈厉的消息跳出来:"我在楼下等你。"
宁微深吸一口气,抓起包包出门。电梯下行的三十秒里,她检查了三次妆容。这种反常的举动让她自己都感到陌生。
沈厉的车停在公寓楼下,他站在车边等候,一身深灰色西装,手里拿着一束白色郁金香。看到宁微,他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
"你今天很美。"他递上花束,声音比平时更加柔和。
宁微接过花,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一股微妙的电流从接触点蔓延开来。"谢谢。"她低头嗅了嗅花香,掩饰脸上可能泛起的红晕,"是什么重要的事?"
沈厉为她拉开车门:"等到了餐厅再说。"
餐厅位于城市最高建筑的顶层,透过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灯火。侍者引导他们到一个相对私密的角落,桌上摆着精致的烛台,烛光在水晶杯上跳跃。
"你确定这只是普通晚餐?"宁微挑眉问道。
沈厉为她拉开椅子:"对你,我从不敷衍。"
这句话让宁微的心跳漏了一拍。过去几周的相处,那些深夜长谈、工作争执、默契配合,早已在她心中埋下了种子。而现在,这颗种子似乎要破土而出了。
侍者送上开胃酒,沈厉举杯轻碰她的杯子:"敬我们。"
"敬我们。"宁微轻声回应,啜了一口酒。酒精在舌尖绽放,带着微妙的甜味。
前菜上来后,沈厉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手指不断调整着领带的位置。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竟显得有些紧张。
"所以,你要告诉我什么?"宁微打破沉默。
沈厉放下刀叉,直视她的眼睛:"宁微,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我确信你是我一直在等的人。"他停顿了一下,"我想正式追求你,不是作为医生和患者家属,而是作为男人和女人。"
宁微的呼吸停滞了一秒。这正是她既期待又恐惧的时刻。她放下酒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餐巾边缘。
"我知道你有顾虑,"沈厉继续道,"关于我的家族,你的过去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之间的感觉。"
宁微望向窗外的城市夜景,灯火如同星河般闪烁。她想起了暴雨夜的那支蜡烛,想起了天台上的晨光,想起了直升机上他递来的降噪耳机所有这些细小的瞬间,早已在她心中筑起一座无法忽视的情感建筑。
"我"她刚要开口,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打断了这神圣的时刻。
"沈厉!真巧啊!"
一位穿着红色紧身裙的艳丽女子站在桌边,浓烈的香水味瞬间盖过了食物的香气。她浓妆艳抹,一头大波浪卷垂在肩头,鲜红的嘴唇勾起一个刻意的笑容。
沈厉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林小姐,我们在私人用餐。"
"私人?"被称作林小姐的女人夸张地挑眉,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宁微,"这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一个穿得像修女一样的医生?"
宁微的手指攥紧了餐巾。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富家女,把傲慢当作个性,把无礼当作直率。
"林媚,"沈厉的声音冷得像冰,"请你离开。"
林媚非但没走,反而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沈厉。"她抚摸着平坦的小腹,"我怀孕了,六周。是你的孩子。"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宁微胸口。她猛地看向沈厉,后者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愤怒。
"荒谬!"沈厉压低声音,"我们分手已经三个月了。"
林媚撅起嘴:"那次慈善晚宴后,你喝多了,不记得了吗?"她意有所指地眨眨眼,"在我公寓的那晚"
宁微的胃部一阵绞痛。她机械地站起身:"我先走了。"
沈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宁微,她在撒谎。那晚我确实参加了晚宴,但十点就离开了,有司机记录为证。"
林媚嗤笑一声:"司机是你的人,当然听你的。"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纸,"这是孕检报告,不信你自己看。"
宁微的职业本能让她接过了报告。她快扫过那些医学数据,突然,一个细节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份报告显示你怀孕六周?"宁微的声音异常冷静。
林媚得意地点头:"没错。"
"但孕周计算是从末次月经第一天算起,不是从受孕日。"宁微指出,"如果如你所说是在六周前受孕,那么医学上应该是八周孕周。"
林媚的表情僵住了:"我我记错了"
宁微继续专业分析:"而且你的hcg数值明显低于六周孕妇的正常范围。这份报告要么是伪造的,要么"她直视林媚的眼睛,"你根本没有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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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你们你们会后悔的!"说完便踩着高跟鞋匆匆离去。
餐厅恢复了平静,但刚才的气氛已经被彻底破坏。宁微重新坐下,双手微微抖。
"谢谢。"沈厉轻声说,"你刚才太专业了。"
宁微摇摇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厉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她是林世诚的侄女。林氏集团一直想吞并沈氏,最近我们在竞标一个重要医疗项目。"
"所以这是商业陷害?"宁微皱眉。
"典型的林氏手段。"沈厉苦笑,"先破坏我的名誉,再动摇投资方信心。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利用你。"
宁微的思绪一片混乱。即使林媚的怀孕是假的,但她提到的"慈善晚宴"确实存在。那个晚上沈厉在哪里?和谁在一起?他们之间到底生过什么?
"宁微,"沈厉伸手想握住她的手,"请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