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雷声轰鸣,暴雨如注。
姜璃用石块堵住洞口缝隙,防止雨水渗入。这个临时找到的藏身之所狭小潮湿,但总比暴露在赵青云的眼线下强。她回头看向躺在干草堆上的许长歌,胸口一阵刺痛。
三日了,许长歌始终昏迷不醒。凌霄子给的丹药保住了他的性命,却无法治愈那道贯穿胸膛的可怕伤口。姜璃每天为他换药、喂水,用玄阴灵力为他梳理紊乱的经脉,但伤势依然以肉眼可见的度恶化。
"坚持住"姜璃轻轻拭去许长歌额头的冷汗,声音哽咽,"我们快到观星台了。"
这三天里,她背着许长歌昼伏夜出,小心避开搜捕的修士,一点点向玄天宗靠近。如今距离观星台已不足百里,明晚就是七星连珠之夜,成败在此一举。
许长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唇角溢出鲜血。姜璃连忙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小心喂他服下最后一颗回气丹。
"珠珠衣"许长歌在昏迷中呓语。
"在这里,很安全。"姜璃从怀中取出那层透明纱衣,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看,我拿到了。"
许长歌似乎听懂了,眉头稍稍舒展,但很快又陷入痛苦的痉挛中。姜璃握住他的手,将一缕玄阴灵力输入他体内,试图缓解痛苦。
当灵力流经许长歌的丹田时,姜璃突然感到一丝异样。他的灵力运行轨迹异常复杂,仿佛有两套完全不同的功法在同时运转,彼此冲突又微妙平衡。这种修炼方式对经脉的负担极大,长期下来必然造成严重损伤。
"你一直在这样修炼?"姜璃心疼地低语。难怪许长歌的修为进步神,原来他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
许长歌的呓语再次响起:"父亲混元珠不能赵青云在看着姜璃小心"
听到自己的名字,姜璃心头一颤。即使在昏迷中,许长歌依然惦记着她的安危。她想起凌霄子的话——赵青云计划用玄阴灵体的精血强行取出许长歌体内的珠核。这个认知让她既愤怒又恐惧。
"我不会让他得逞的。"姜璃握紧许长歌的手,轻声承诺。
洞外的雨声渐小,姜璃决定趁机检查许长歌的伤势。她小心解开染血的绷带,那道被黑光贯穿的伤口触目惊心,边缘泛着不祥的紫黑色,显然带有剧毒。
"必须清除毒素"姜璃咬破指尖,以血为引,在空中画出一道复杂符文。这是她从藏经阁学来的"净血咒",虽然耗损精血,但能有效祛除邪毒。
符文完成,化作一道红光没入许长歌的伤口。紫黑色毒素如活物般扭动着被抽出,许长歌痛苦地弓起身子,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忍一忍,很快就好了。"姜璃一手按住他,另一手继续催动咒法。随着毒素逐渐清除,伤口开始流出鲜红的血液。姜璃连忙敷上金疮药,重新包扎好。
施法消耗了大量精血,姜璃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靠在洞壁上休息。她望着许长歌苍白的面容,思绪飘回三年前的那个雨天——许长歌身份暴露,被迫逃离玄天宗,而她被留在原地,心如刀割。
这三年来,她无数次想象许长歌在外漂泊的情景。现在她知道了,他不仅背负着父亲冤案的重担,还忍受着功法冲突带来的痛苦,只为有朝一日能洗刷家族污名。
"傻瓜"姜璃轻抚许长歌的脸颊,"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许长歌的眼皮突然颤动起来,在姜璃惊讶的目光中,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邃如墨的眸子虽然黯淡,却清晰地倒映出她的面容。
"姜璃"他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我在这里!"姜璃连忙凑近,扶他稍稍坐起,"你觉得怎么样?"
许长歌艰难地环顾四周:"这是哪里?"
"距离玄天宗不远的一个山洞。"姜璃递给他水囊,"我们明天就能到观星台了。"
许长歌喝了一小口水,突然瞪大眼睛:"明天?七星连珠是明晚?"
姜璃点头:"凌霄子宗主帮助我们逃出来了。他告诉我赵青云已经控制了半数长老,我们必须"
"不!"许长歌挣扎着要起身,"太危险了你得离开"
"别动!"姜璃按住他,"伤口会裂开的!"
许长歌喘着粗气躺回去,眼中满是焦急:"你不明白赵青云需要玄阴灵体的精血才能取出我体内的珠核如果你靠近观星台,正中他下怀!"
"我知道。"姜璃平静地说,"凌霄子告诉我了。"
"那你还"许长歌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姜璃直视他的眼睛:"因为我信任你。无论生什么,我都相信你不会让我陷入危险。"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许长歌紧锁的心门。他的眼眶瞬间红了,嘴唇颤抖着,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对不起"最终,他哽咽着吐出这三个字,"从一开始我就欺骗了你我不值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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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璃打断他:"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躺在溪边,满身是伤。村里郎中说你活不过三天,但我不信。"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就像现在,我不信命运会把我们分开。"
许长歌的眼泪终于滑落。这个在外人眼中冷漠坚强的少年,此刻在姜璃面前脆弱得像个孩子。他紧紧回握姜璃的手,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赎。
"我父亲是个正直的人。"许长歌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现赵青云与魔修勾结,试图用混元珠创造禁忌功法。当他试图阻止时,赵青云反咬一口,污蔑他叛宗"
姜璃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父亲临死前,将混元珠的珠核封印在我体内,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洗刷他的冤屈。"许长歌继续道,"我在外流浪多年,直到听说玄天宗收了个玄阴灵体的弟子就是你。"
"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利用玄阴灵体取出珠核?"姜璃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