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怿之前出任务常碰上的哨兵队友,关系不错。两年前他被调去西北分部效力,几年不见,那人一直滔滔不绝单方面输出。正说得尽兴,刚想勾上秦怿的肩膀,便被后方的炽热目光盯得突然脊背一僵。偏过头去正好对上江恒直勾勾的眼神,那哨兵被江恒凌厉的下三白吓得两肩一耸,差点一个踉跄没站稳。秦怿眼疾手快捏住江恒的手腕,赶忙解释道,“这是我朋友,之前出任务常跟他组队。”说给江恒的话却被那哨兵先应了去,“哦是怿的朋友啊,你好你好。”“不是!不是朋友,是……”被已读乱回,秦怿急着反驳,却在对江恒的称呼上卡了壳,呃了半天找不出个确切形容。简单说是朋友也太普通,他和江恒的关系哪就这么普通。但现在虽然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却是要紧事没解决,八字也还没个一撇,要是说了更亲密的称呼,万一江恒不乐意呢,这在大庭广众下多打脸啊。短短几秒,秦怿已进行了一场头脑风暴。那哨兵也被秦怿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弄懵了,“啊?又不是朋友了?那是?”恰时,会议厅穹顶发出一阵机械运转声,几块硕大的led屏徐徐下降,屏幕上方显示着五分钟倒计时,劳拉的声音同时响彻会议厅,“请诸位尽快落座,季度大会将于五分钟后准时开始。”秦怿如同抓住了根救命稻草,匆匆与那哨兵别过,拽着江恒的手腕就快步向下走。在场的哨兵向导都陆陆续续落座,走道空了许多,两人走得大步流星。秦怿和江恒的位置在同一排,不过哨兵和向导的分区在左右两侧,秦怿刚准备松开江恒的手,手心却被顺手贴了上来,牵制住秦怿的动作,“你还在给别人做精神疏导?”江恒的表情谈不上轻松,板着脸俯视秦怿,他比秦怿高出一截,那下三白在此刻愈发明显。秦怿一激灵,莫名被怀疑,说出口的话没什么好气,“这阵子我天天跟你们待一起,哪有时间还给别人做疏导。那都是多早以前的事了,现在我只给你最多再给一鸣……”只见面前那人的表情越变越放松,嘴唇抿作一条线,憋笑似的,最后实在忍不住轻笑出声。中计了。秦怿顿时脸一热,愤愤甩开他的手,“靠!不给别人做疏导是因为……因为我最近状态不好,等我好了我、我……”见势,江恒赶忙牵过秦怿的手,挠着他的手心,也不躲开秦怿嗔怪地往他身上砸的巴掌,任由他闹。“哟!腻歪死了!”陈一鸣的阴阳怪气从后方传来,秦怿未见着人但中指已比到他面前,被陈一鸣上前一步按下他的手指,“诶,公共场合,文明友爱啊。”“滚。”秦怿应得干脆利落,抬腿就往陈一鸣小腿上踢,被对方敏捷一躲,“诶,踢不着踢不着!”“还有一分钟,入座了入座了!会议结束吃饭啊,一个都不许说有事!”米亚大喇喇地勾过江恒的肩膀,空的那只手揽过陈一鸣,一齐往哨兵的区域走去。衣角被云野扯了扯,“怿,我们也入座吧。吃饭让你俩坐一起。”“跟谁坐都一样!”秦怿偏过头应声道。却不声不响地在两人要分开前,若有若无地挠了下江恒的手心。落座后秦怿刚翘起腿,屏幕上的倒计时恰好变成零,画面出现一排西装革履的人。坐在中央的女士,束着酒红色高马尾,妆容简约大气,不怒自威。周秉正朝她恭敬地颔了颔首,“欢迎李秀英主席莅临此次季度大会。”整齐而有力的掌声过后,女人的红唇微启,干练利落的声音在会议厅响彻,“嗯,周领袖,开始吧。”劳拉简要的开场白和议程介绍后,周秉正身后的大屏转换成一周前火变蝙蝠事后画面,随着无人机的行动轨迹,那栋被火球贯穿的居民楼映入众人眼帘,黑烟滚滚,断垣残壁,满目疮痍。“一周前,安合山变种生物体火变蝙蝠事件共造成33人死亡,59人重伤,我代表中央塔全体成员,对遇难者及家属表示哀悼。针对此次危机,中央塔向遇难者家属发放抚慰金共计3500万元……”几十条人命在眼前瞬间灰飞烟灭的场景又在脑海重新,秦怿耳畔忽地炸响一道尖锐的蜂鸣声,闹得整个脑袋嗡嗡作响,冷汗霎时密布后背,他抬手用力掐住太阳穴,才勉强缓过神。刚抬头,就感觉到一个焦急的目光在找寻自己。隔着个走道和六个人的距离,秦怿对上那个目光,江恒拧紧眉头,目光越过重重,直勾勾地看向自己。秦怿赶忙用嘴型隔空朝他比划了个“没事”,江恒却仍没有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