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能当大师姐的未婚夫!大师姐眼光也太差了吧!”“嘘,小声点,听说他脾气怪得很,连李师兄都在他那里吃过瘪,万一惹毛了还不得闹出更大的事来?”宁鸢表面上虽依旧吊儿郎当,但每次从这些议论中走过,他都觉得别扭。“一个废柴,居然能引来魔修,到底是修了什么祸缘?”“哈哈,别说得太难听,或许他就是天生倒霉。”“说不定他进山门前,跟魔修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谣言像苍蝇一样围绕着他。宁鸢停下脚步,瞪了一眼那群弟子。“怎地?”对方毫不畏惧,反而露出挑衅的笑容。“你鞋子绑带散了。”“?”对方低头,“没有啊。”“我叫你系鞋带你就系鞋带,我叫你去吃屎怎么不去吃啊!”“你!”“听话的乖狗狗。”宁鸢冲着他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了,留对方在原地骂娘。回到宿舍,宁鸢重重地把门甩上,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盈香剑,轻轻摸了摸。真是天降大黑锅。京清阳和京容与下山做任务去了,房间静悄悄。宁鸢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盯着房顶发呆,思绪乱作一团。那些嘲笑、指责、厌恶,都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魔尊宁鸢,这人他不认识,但那些人骂起这人来极尽污秽之辞,让他怪不舒服的。“我又到底是谁呢?我真的是鱼渊吗?”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他只觉得自己从前的记忆像十方苑外的竹林,被重重迷雾笼罩。出口没有光亮,答案也遥不可及。婚约夜里,京清阳背着一个鼓鼓的行囊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宁鸢死人般平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盯着房顶。他将包袱往桌上一放,皱眉看向宁鸢:“又深夜犯病?”宁鸢有气无力地翻过身子,侧着瞧他:“到点了,开始抑郁。”“呜额!好大的黑眼圈!”京清阳被吓了一跳。京清阳坐到宁鸢床边,伸手捏了把他细腻滑嫩的脸。手感真不错。“京兄,你占我便宜。”宁鸢死鱼躺。“没有我宠爱你,你在这里独守空房多么可怜。”京清阳继续揉揉揉。“哎。”生活不易,宁鸢叹气。“别想太多了,清虞宗又不是第一次被魔修盯上。你以为自己有多特殊啊?”京清阳停顿了一下:“不过……你身上确实有点怪,不然那些魔修为什么唯独找你?宁鸢握紧了手里的盈香剑,剑柄上的纹路硌得他手心隐隐发疼。“我真不道啊。”他含糊道。“哎,可怜的小鱼鱼,早点休息吧。”京清阳也束手无策,揉揉他的头,收拾东西睡觉去了。清晨的演武场笼罩在薄雾之中,剑鸣声此起彼伏,回荡在清虞山间。宁鸢站在角落里,单手握剑,动作略显僵硬。周围投来异样目光,那些同门弟子虽面上不说,但总会刻意与他保持距离。有人小声议论,语气中带着冷嘲和几分戒备:“不知他什么时候会再将魔修引来……”宁鸢手背上青筋微微绷起。目光落在地面,佯装不觉这闲言碎语。练剑的动作逐渐机械,他一次次试图让自己专注,可每一次出招都显得走神。清冷的气息由远而近,弟子们的谈笑声瞬间低了下去,纷纷收敛起不安分的目光,悄然避到一侧。孟莳缓步而来,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如山涧寒潭般沉静。她的目光扫过演武场,最终停在了宁鸢的身上。宁鸢察觉到她的注视,肩膀微微一颤。他低下头,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剑上,假装认真练剑。但剑招却愈发凌乱,甚至险些失手扔出去。孟莳负手而立,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了片刻,眉头不由微微蹙起。片刻后,她踱过来,冷声开口:“剑不稳,心不静,练了也是白费。”令人破防。宁鸢停下动作,怔怔地看向孟莳。孟莳也看着他。半晌,宁鸢终于忍不住当众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麻烦,留在清虞宗只会给你丢脸?”孟莳变了神色:“谁告诉你这些的?”宁鸢垂下长睫,握着剑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大家都这么说。”“我不想惹事,可是事自己找上我……我是不是不该留在这里?”孟莳静静地看着他,沉默片刻,语气微冷:“如果你觉得清虞宗容不下你,在这里待的不开心,那就走。”“走便走。”“不过——”“不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