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水香混着透满寒意的体温侵染后颈,林知夏笔尖一抖,龙尾险些画成波浪线。正要嗔怪,耳垂倏地被不轻不重咬了下:“分心的小娘子,该罚。”“你!”林知夏手肘后撞,却被他顺势揽住腰肢。桃木钉哐当落地,满桌符纸被幽冥火托上半空,在雨中燃成数百盏莲灯。宴清扳过她羞恼的脸,鎏金瞳孔跳动着幽蓝火苗:“娘子秀色可餐,为夫不过是顺应本心罢了,何须动怒?”最后五个字淹没在唇齿间,雨声忽然变得遥远,须臾,双唇分开,林知夏望着他唇上沾到的朱砂,鬼使神差凑近了些,小心的一点点舔去,然后好似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后,捂着脸趴桌子上不动了。宴清只是怔了怔,眼底漫上笑意。指尖拂过她红透的耳尖,俯身强势的抬起她的下颌,重新将未尽的话语封缄。二十八宿莲灯在雨中盘旋成星图,将相拥的身影映得忽明忽暗。【作者有话说】更啦~~最近更新时间比较乱,我尽快调整,肯定不断更,不坑阴兵借道(二)◎宴清对此都不屑评价◎晚上十一点钟,秋雨裹着银杏叶扑簌簌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划出的扇形水痕里,跨江大桥的轮廓远远看去若隐若现。导航显示距离跨江大桥还有15公里,车载广播里突然插播紧急新闻:“受地磁暴影响,本市今夜可能出现极光现象——”“地龙翻身的前兆。”晏清倚在副驾驶闭目养神,他今天不再是长袍广袖,而是幻化了一身西装三件套,银发高高束起,既像斯文败类,又如谁家的偏偏佳公子,帅的不要不要的,十分养眼。玄色暗纹衬衫的袖口露出半截苍白手腕,他睁眼看她,“娘子可听过‘地气冲霄,阴兵开道’?”林知夏瞥了眼后视镜里的青皮灯笼——这是用槐树皮裹着幽冥火做的引路灯,此刻正泛着幽幽蓝光,她说,“我只知道《撼龙经》里说‘戌时地气涌,百鬼夜行凶’。”她指着远处不容忽视的一团黑雾,“坎位煞气冲天。凝成黑雾了都,果然很凶。”晏清轻笑一声,“桥底沉了三具镇河尸,你说凶不凶。”视线扫过江水,似透过那里看到了什么,片刻,嘴角轻撇,补充道:“民国二十七年,有术士用童男童女填了桥基。”林知夏闻言直接靠边踩了刹车,轮胎在湿滑路面擦出刺耳声响。前方,浓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过隔离带,几乎要将整座大桥吞入混沌。“童男童女?”宴清嗯,“若非以前填了活牲,此处大桥而今哪里建得起来。”林知夏蹙眉,来之前她特意查过,这座跨江大桥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建成,据说工程异常顺利,一般建桥会遇到的问题这座桥通通没有遇见,从开始到结束,几乎称得上工程奇迹。这在这种体量的大工程中实属罕见,何况是上个世纪很多技术都不算成熟,器械也不算先进的情况下。现在看来,是前人栽树后人乘了凉。但想到是填了幼童活牲,心里难免有些别扭。不过这都已经是过去式了,过多纠结没有意义。况且看眼前情形,活牲带来的作用明显已经岌岌可危。重新启动车子,结果前行不到二百米就被交警拦住了,交警说今晚要临时封桥检修,请市民配合绕行。作为一名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林知夏当然不会跟交警叔叔呛呛,她特乖觉的在交警指挥下调了车头,拐上旁边路段。车子最终停在了距离跨江大桥不远不近的一处江岸。雨珠顺着车窗蜿蜒滑下,林知夏捻起一枚五帝钱按在玻璃上:“我看检修是假,镇煞是真。”世上不乏能人异士,桥上煞气那么重,被发现报告给官方,官方临时管控很正常。她转头看向晏清,“应该是有人看出端倪了。”“看出又如何?”晏清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她手指上的墨玉戒,话说得冷酷无情,“子时三刻阴兵借道,这桥注定要见血。”林知夏:“……”那还是不见血比较好。前面有交警,想上桥只能用非常手段。后视镜里,江面已经开始泛起诡异的青灰色,晚风裹着腥气穿过车窗缝隙,映得两岸路灯都显得昏暗了许多。“坎位地气翻涌,震位水波倒流。”她指尖敲了敲仪表盘上的罗盘,黄铜磁针正在“离”“坤”位间剧烈震颤,“黄泉九曲阵的阵眼要真是这座桥,咱们今晚怕是要损坏公物了。”想到这个就纠结,已知有官方入场,万一掉了马甲,整不好要被拘留啊。晏清挑起她一缕头发揉搓,“娘子可知九星连珠时,地脉会呈现何种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