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脸色涨红,只觉此时的季无尘格外陌生。“阿离。”“我的阿离。”情动时情难自禁,一副天生的好嗓音便只唤心上人的名字。“别不要我,好不好?”阿离此时无比清醒,却又觉得无比迷糊,季无尘从来是翩翩君子,他从不会这般温柔如水,用居于下位者的姿态向她求饶,求她别不要他。阿离怔了怔神,正思索着如何答,要不要答,也在脑海里想象,季无尘的反应。而就是这一下停顿,让季无尘钻了空子。不安分的手在她腰间揉搓,只微微一用力,便叫她全身瘫软了下来,抗议声被他吮吸入腹,季无尘顺势将阿离放倒在软枕当中,修长的手指一圈圈把玩着她的裙带。“我是谁?”意乱情迷,季无尘不自觉地问。“季无尘。”如山峰般俊俏的眉骨之下,一双凤眼中似有光亮闪动,季无尘极为恶趣味的挑起眉头,手上一用力,那条紧紧系着的石榴红裙带便迎着力气松散开,一时间春光无限,好不快活。羞耻感涌上心头,却似酸涩的青梅汁,分明酸透了舌苔,却还是因为心里喜欢而含进胃里。狐狸眼明媚,明朗、娇媚。“季无尘。”“季无尘。”每每念这个名字,阿离总会在季无尘眼里读出一种错愣的感觉来。就好像。就好像……这个名字并不属于他。阿离笑里含泪,她其实早已原谅季无尘的欺瞒,她觉得所有的一切一旦与季无尘对比,便会黯然失色,她不想失去他……但心里的那个她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控诉,她受不了欺骗,哪怕是出于迫不得已。阿离觉得心里的她过于紧张偏激,一颗心来来回回挣扎着,来来回回只一个问题:要不要继续爱他。可心里的她与阿离对弈许久,终究没能赢下一局。因为不论是哪个她,都爱季无尘。可她爱的,真的是季无尘吗?阿离情不自禁抬头,捉住他的唇去咬,对方似乎很享受她的主动,遂而抱着她的腰,转换了两人的位置。季无尘怕痒,腰肢比阿离的还经不住磨。眼眶易红,泪珠易掉。二人难舍难分之时,屋里却突然闯进了第三个人。呃……好像还有第四个。像是被人捉奸在床的羞愧,阿离原本想迅速理好身上的衣裙,避免失态,但奈何香肩圆滑,肩带一路向下,所幸季无尘眼疾手快,用被子将阿离与自己遮了个严实。二人衣衫不整地躲在被窝里,又是低头,又是羞。闯进来的是一个妖怪妇人,额头中间有一半残存的尚还留着血的犀牛角,她怀里抱着一团麻布包袱,要细细看去才知,里面竟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小小头角健全,却气息微弱,似是将死之妖。那妇人见了屋内情景,原以为再也红不起来的脸刹那间红了个透,为了避免尴尬以及快些救命,她选择迅速跪下磕头,用生平最快的语速说完所求之事。原是她怀中小儿贪玩,昨夜彻夜未归,今日担心才渐渐涌了上来,寻子心切,妇人立马动用妖力去寻孩子的气息,途中遭道士阻拦,受了伤。大片大片的鲜血糊满后背,妇人浑身冒着虚汗,却一刻也不敢耽搁,紧紧着往妖市赶。怀中妖奄奄一息,做父母的,却不能为之分担痛苦,心悬着,焦急万分。听完近日赫连家族之人在妖市住下,挥金如土,现下遇上此等棘手之事,只好寻赫连家族之人帮忙。可奈何,此间一男一女,偏没有一个人姓赫连。二人捂着被子,在里面迅速整理了一番。阿离眼神飘忽,满脸写着一句问话:我的脸还红不红了?季无尘见了偷笑,摇了摇头。随后又朝外说道:“你要找的赫连大人尚未回来,还请移步前往隔间稍等,给我们一点时间。”没听见妇人的动作,阿离又补了一句,“你放心,我们会尽力救回你的孩子的。”季无尘:“听气息,尚还有救,不急。”那妇人知道自己撞了人家的羞事,本也不好厚着脸皮的,但实在是心急如焚。现下听了对方的意思,应是应了她的请求。妇人感激不尽,自是尽快抱着孩子退了出去。果然,妇人在隔壁只等了半刻,便见一位俊俏郎君和一位貌美娘子携手而来。妇人抱着孩子,扑通一声跪下,眼泪如流水,哗啦啦地落。阿离赶忙将人扶起,好言好语地将其劝坐在一旁,再将孩子抱来,褪去包裹住全身的麻布,只露了一角,便让阿离惊住,一时间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