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种浑话,我记得你曾亲口说过,不喜欢我,既然不喜欢,生气又是为何?保护,又是为何?”阿离被他这委屈巴巴的模样刺激得不轻。“那镯子邪门的很,扔了又如何,我就是厌烦你,不想看见你,我……”话音未完,尖酸刻薄的话全被对方的冷唇堵了回去,他将她拉进怀里,单手捏着她尖瘦的下巴,逼迫她抬头。很快,阿离便被他弄得面色潮红,呼吸不畅。“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换气时,祁渊扔了句话当作解释。生气是为此,保护亦是为此。阿离气不过,只能用她那漂亮的红唇狠狠地咬了对方,结果换来更深入的纠缠。她的心为此乱作团团丝线,剪不断,理还乱。阿离无法拒绝他的掠夺,在她的内心,高耸而坚固的城墙正在崩溃,她说服不了自己推开他,因为有情,那不知从何处生长,又从何处蔓延的情。爱意疯长后,淹没她的一切。罢了。凡人一生最长不过一百年,她一只妖怪,计较什么。被亲到腿软,阿离自觉丢脸,却也只能紧紧攥着他玄黑的衣袍,虚虚地埋进他的怀里。“祁渊。”祁渊听见她的嗓音颤了颤,呼吸凌乱。阿离:“我不懂。”“不懂什么?”不懂他一路保护,更不懂他发狠的占有。阿离蹙紧眉头,祁渊却用吻为她抚平。“我也不懂,但我骗不了自己的心。阿离,我喜欢你。”她抬眸看他,想要努力地看清他。他和梦里的人不一样,梦中人白衣胜雪,眼前人玄衣如墨。幸好他们不一样。“呵。”阿离没憋住笑,在他怀里浑身发着抖。“疯子。”她骂他,却也惹得他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疯子!阿离又骂,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撒气。山风一阵接连一阵,脸上残留的红晕被渐渐吹散。祁渊顺着她的背,给予安抚,他盯着她的脸颊,时不时地回味方才,她不推他,只是咬,只是骂。时间太久远了,导致他渐渐忘记,幸福是何滋味。经此一役,阿离也忘却了害怕的感觉,只自顾自地逃避祁渊灼热的目光,她清了清嗓子,十分冷静地说道:“听那些见多识广的妖怪说,天界有鬼神,专向下界投放鬼怪,这些鬼怪个个面目狰狞丑陋,他们最喜欢附身在这些点了眼睛的纸人身上。”阿离语气猛然加重,“你难道不知道纸人面上不能画脸吗?”祁渊极为宠溺的笑着,趁阿离不注意时,将两人的姿势调整了一下,他将阿离的手握进掌心,牵着她,不容拒绝的,继续向密林深处走去。等阿离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她只能任由他牵自己的手。风停的时候,手掌上会传来另一个人的气息,阿离有些不习惯,不过还好。不知走了多久,身后的人突然停了步子,祁渊没拉动她,只好回头问一句,“怎么了……”“小心身后!”阿离迅速扯上祁渊的手臂,将他猛然往后一拉。说时迟那时快,祁渊倏然唤出神武,转腕往身后挥去,一个凶神恶煞的纸人就这样被切成两块,缕缕黑烟从剑痕上渗了出来,像山间重雾从高处一泄而下又像天边乌云压城过境。满林子的纸人因这黑烟而蠢蠢欲动,愈来愈多的纸人从头顶上掉落,陈旧衣衫下的皮肤已经泛黄发黑,不到几秒,他们便驱使着自己那生硬的四肢从四面八方朝两人狂奔而来。祁渊提剑挡在阿离身前,剑锋一转化作几道狂风,霎时间将一众纸人尽数腰斩。阿离见缝插针地感叹,“这是个大阵,真不知山下那买茶水的大娘是怎么过去的。”这些纸人似乎有几分智慧,一来一回便躲了祁渊的剑风,两只手张扬舞爪地直逼过来,像要取两人小命。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只见祁渊腾空而起,闪身至那些面容可怖的纸人面前,挥剑时干净利落,直接将天空破出一个大洞来。阿离催动妖力将围上来的纸人一概抡倒,脚尖轻盈一点,径直往天空上的大洞飞去,“我先走了,待会儿记得跟上。”说完,便向纸人堆里的祁渊做了个俏皮的鬼脸。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二人的分工逐渐明晰。祁渊早已习惯她热爱偷懒的性子。夜风席卷如一位亲密的故人。祁渊从纸人阵中脱身,健步往黑暗的深林里走去,不一会儿,便看见远方一处小房子里露出的隐隐约约的火光。祁渊不信邪,所以他不会觉得那点火光里是否有古怪之处,相反他刚与一只狡猾的狐狸分别,所以他会觉得那火光是狐狸升起来的,专门用来给他引路,如此说来,那小狐狸还不算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