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西苑问过祝心使:“你家是母系家族吗?感觉你的家人好像都是女生诶。”而且,她们每个人都长得很像。遗传的基因一定相当强大。关于这一点,祝心使也很得意。“那当然,我家里只有姐姐和妹妹,男人那种东西又臭又脏,有什么好的。我们家的族长说了,家族基因里要是混了外来的男人基因,最后这个家族一定会灭亡。”她说得理直气壮,即使有其他人在,也敢大胆地把话说出口。这带有诅咒性质的话大概相当打击男人的自尊心,祝心使越说越来劲,每当这个时候,如果恰好被秦戈听见。他就会严肃地禁止她叽叽喳喳的话。“祝心使,小心祸从口出。”他大概真的很反感,竟然直呼祝心使的大名。据梁西苑了解到,在她们的社会,资历不按年龄排位,而是按照天分,以及在家族里的地位。比她的那个弱肉强食的社会还要残酷,她们那好歹还多一条“熬出头”的选项。因此,只是秦家旁支出身的秦戈,直呼祝家本家继承人祝心使的大名这件事,要是被其他人听见了,可能会引起两个家族之间不必要的误会。直呼所有人大名这件事是梁西苑一直在做的,她不管叫谁都叫得很自然,可能从某种方面也影响到了她们。被秦戈训斥的祝心使当然不开心,她在家里可是混世魔王,谁都不敢这样和她说话,区区秦戈也敢?到底也是她说错了,憋起嘴,对秦戈做了一个你很讨人厌的鬼脸,也就算了。但如果被程时听见,两个人就会吵起来。一个骂她,“嫁不出去的凶悍女人。”一个骂他,“没用的废物男人。”观看小学鸡吵架是梁西苑每天的解压方式之一,她惊讶于封建和超前的思想居然在同一个社会体系中出现和并存。但是祝心使和程时吵过几次之后,好像变得成熟了一些。要么不屑于和他吵架,要么就在忍耐几次过后,让程时狠狠栽一个跟头。比如骗他吃下超浓芥末味的食物,要么就是让他和味道很臭的小鬼来个面碰面的亲密接触。程时又不傻,发现自己怎么样都玩不过祝心使之后,便学聪明了。他不去招惹她。两个人相安无事,像普通的同事一样,客气礼貌地相处了起来。她们两个把梁西苑夹成了夹心饼干中间夹心的那一层,害她总感觉自己时时刻刻活在其他人的目光下。由于祝心使住在她家里,沈弃砚也没出现过。偶尔在心里会像单向电话一样,和她说说话。梁西苑推测,可能是因为他有了实体,会被其他人看见的原因。沈弃砚喝过她的血,不管她们两个是不是虚假的夫妻关系,实际上有多亲密,见过人血的鬼怪大概都会被划分成需要消灭抹杀的存在。这是梁西苑从祝心使和程时聊天的时候听来的。她也有个好工作,虽然不像公务员那样稳定,薪水和待遇一点都不比他们差。相当于蓝领中的大厂员工,好歹有个店长的职位,手下能指挥两员说不定身份地位都很高的大将。又经常被派出去进行学习,了解更多普通人没有渠道接受的信息。人怎么能不膨胀?两个小孩说话也不躲着她,可能也有故意说给她听的成分,不管怎么样,对梁西苑来说,她横竖都不吃亏。就是她最近总是隐隐有种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的预感。在这里,直觉不可不相信。所以她每天都把沈弃砚送给她的符纸偷偷揣在贴身衣物里,还试图偷听祝心使和程时偶尔掐诀时嘴里念的口诀。虽然每次都听不太清就是了。有时候,沈弃砚心情好,还会偷偷笑她“偷学百家技”,小心被这些小心眼的人追杀。梁西苑觉得有道理,之后就不怎么偷听了。沈弃砚的状态也很奇怪,有时候对她特别的亲近,就像是碰到了什么好事,看谁都很顺眼一样。有时候单凭语气,就能听出这个人心情不好,说话带着些森冷的寒意。好像有人欠了他几辈子的债还不完似的。梁西苑对沈弃砚有种诡异的信任感,没有想要躲着他,但也不敢随意像上次那样撩拨她。那可是她的初吻。虽然梁西苑奉行的是男人才该冰清玉洁的双倍价值观,倒不是很在意,她就是不喜欢沈弃砚这种以上犯下的行为。而且沈弃砚上辈子可能是条狗,他咬人真的很痛。她本能地不想让他继续喝她的血。秦戈走进店里,从总部拿来“修业整改三天”牌子挂上,招呼三个人到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