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面的寒星鸠先看到的苏行,眼底晃过一丝笑意,又看到陈唐九和三火,笑意瞬间消失。“小九?你们可算回来了!”闵瑾砚一看到熟人立马起立,脸上挂着一种“本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古怪表情,像是解脱了。陈唐九跟寒星鸠点头打了招呼,赶紧从头到脚把闵瑾砚打量了一遍,看他被养的白白胖胖,心里这才好过了点。他没话找话地客套:“怎么样,闵老板,这阵子挺好的?”“我很好,寒先生说咒解了!”“那正好,我们三个来接你回家!”闵瑾砚感动地点了点头,眼眶里都蓄泪了。寒星鸠走向停在门边的三火:“拿到了吗?”三火淡淡回答:“被抢了先。”寒星鸠意外地偏了偏头:“那可难办了。”“不急于一时。”“那倒也是。”寒星鸠侧过身:“里面坐坐?”“不了。”三火望向陈唐九的背影,“他们要去下馆子。”寒星鸠又意外了一次,蓦地一笑:“你可真是变了。”三火收回目光,威胁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说话间,陈唐九三人走过来。闵瑾砚朝寒星鸠深深鞠了个躬:“寒先生,这段时间感谢你的收留,我闵瑾砚无以为报!”寒星鸠摆了摆手:“没关系,闵先生在客栈帮了不少忙,不然我一个人还真麻烦。”得知他的真实身份是问个问题一千两黄金、能通神的神降门掌门,陈唐九自然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瞧不上人家,反而多出几分拘谨。“寒……先生,那我们这就走了,今后如果在保定城里有什么事……”寒星鸠却打断他:“在保定城里有事我会去找苏少爷的。”突然被点名,苏行立刻骄傲地昂起下巴:“没问题,有事尽管来找我!”寒星鸠笑道:“到时候不会推三阻四不认账吧?”苏行怒了:“看不起谁呢,不认账是小狗!”寒星鸠颔首:“行,记住你说的话。”“那个,我觉得……”陈唐九挠了挠脑袋,感觉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却被三火和闵瑾砚一左一右架着走了。出了昱玄客栈老远,陈唐九一边回头一边嚷嚷:“你俩干什么,不等苏少爷了?”三火说:“他会跟上的。”闵瑾砚回头看了一眼:“那不是么,出来了!”陈唐九松了口气:“还好,今晚还得指着他结账呢!”闵瑾砚:“……”挺好的,还是那个味儿!一行人在夜色中直奔上品楼,柳署长已经在包间等他们了,其实早就到了打烊时间,但看在他的面子上,掌柜和厨子都没回家,更何况苏行事先就多给了每人五个银元当辛苦钱。桌上已经摆上了几道冷碟,柳缇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见他们进来,大笑着站起来。“小九,闵老板,咱们可好久不见了!”跟苏行不一样,他是戴官帽的,鬼市那种地儿沾都不能沾,虽然都在保定城里,也跟陈唐九一样,三个月没见过闵瑾砚了。各自斟满酒,共同举杯,陈唐九有了前车之鉴,现在闻到酒味有点怵得慌,还好保定的酒清淡,不能三杯倒。柳缇关心闵瑾砚,问:“闵老板,今后怎么说?”闵瑾砚放下酒杯,叹了口气:“还是得经营布行,可我总担心这咒解干净没有,到底有用没用,所以一直不敢出来。”苏行叼着筷子头:“我觉着那个寒星鸠不能忽悠人,他挺靠谱的,是吧,三火?”三火颔首:“放心。”闵瑾砚松了口气:“三火啊,我在鬼市多等了两个月,就是在等你这句话,我只能信得过你!可太谢谢你了!”三火却说:“明天带我去剪头发,长了。”闵瑾砚愣了一下,赶紧应承下来。陈唐九烦躁地在桌子底下踢了闵瑾砚一脚,拿筷子戳了下三火的手腕:“怎么着?我不能带你去吗?你麻烦人闵老板干什么?”“他愿意带我去,你愿意吗?”“我怎么不愿意了?你问过我吗?”三火翻了他一眼,夹起一块豌豆黄:“废话。”在另外三个人看来,他们总就像两只斗鸡,一言不合就掐架,可这都一起出去三个月了,怎么还这样?真不知道路上怎么相处的。柳缇打圆场:“小九啊,你这趟怎么样?顺利么?”“还行吧,就是东西没找到,白跑一趟!”陈唐九知道他关心,主动说,“柳爷,我们到大伯家去了,大伯人真好,哈哈哈,我在他家养了半个月的病,他一点都没嫌弃,你都想不到,他家有幅画里藏着鬼王,这么多年……”陈唐九绘声绘色地讲起自己睡梦中被拉进画里的经历,另外三个人紧张得忘了喝酒吃东西,三火慢吞吞包圆儿了那两碟点心,其实也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