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二推脱不得,只好深深取气,本该流于五脏,四肢受润,可他只习得皮毛,取气无法精提,沉入丹田,只能粗糙地在肚肠里转上一转。他又素爱吃大鱼大肉,已有几日不太通畅。一个不慎,那内气在肚肠之中转了几转,该出的地方不出,反而噼里啪啦从后门出来。可也是巧,厨房的大黄狗正溜溜达达在他后头瞎转,好长的内气泄出,那屁嘟噜嘟噜,噼里啪啦的,将大黄狗顿时熏倒在地。这也罢了,偏猫猫狗狗还有瞧热闹的,那日好是壮观,来一个倒一个,躺了一地,整个窦府的猫狗无一幸免。要多尴尬有多尴尬,窦老太懵了,颤颤巍巍问:“这,这是个什么功法?”窦老太爷怒极攻心,冷笑道:“看来我儿是屁功大成了。”窦老太尚未反应过来,还当是真的,不由叹自己见识少:“果真世间大不同,不知这屁功是何用法,有何益处?”她话一出,旁边窦成风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窦老太爷当日一跟棍子捶得窦二哭爹喊娘,自此后死了修仙的心思。许氏如今又提起此事,怎不让他恼,黑着脸就要走,又被许氏拦住:“老爷莫急,也怪我不会说话,我瞧了几年,老爷其实功法高明。”窦二带了几分警惕:“难得听你说声好,你要做什么?”许氏见众人只围着窦玉罗问外头的事情,无人看过来,将声音压得极低:“我虽平日出门少,也听说过段升是个手段高明的魔头,他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手的。咱家玉堂霜被他盯上了,凭大哥请多少修士,只怕也是凶多吉少。”窦二皱眉狐疑:“你莫不是打我的主意,要叫我去对上段升?”若不是还想叫他办事,许氏能一口啐他面上,难道叫你去施展屁功,将那魔头也撅倒么?许氏道:“老爷是我与玉溪终身所靠,我怎么会这么想,我想的,不过是为了你,为了玉溪。”她越发凑得近,声音低,“老爷也知道玉堂霜是千金难买的至宝,既然要落入贼人之手,倒不如在这个时候,咱们先剜下一些来,手中有了东西,心头便有了底气,日后何必再仰人鼻息。”窦二眼睛瞪得铜鼓一般:“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偷?这可是祖宗留下来的传家宝!”许氏道:“自己家的东西怎么能叫偷?祖宗留下来是给姓窦的后辈子孙,难道是他窦成风一人么?你不是窦家人么?你拿一点又怎么了?”她越说越气,“大哥他们有好事从来只顾自己,救了梁王命的干墨藤,虽说是大嫂的陪嫁物,但她都已是窦家的人,陪嫁自然也是窦家的东西。用窦家的东西救了梁王,可世子夫人怎么就给他自己的女儿,半点也不曾想到咱们玉溪?”“若你真能拿出来些许,不全叫段升取走,你还是窦家的功臣呢。到时候你做家主,我和玉溪更有依靠,回头玉溪做了世子夫人,你便是梁王姻亲,到哪里都有脸面,何须再看别人的眼色。”窦二被她几句话说得意动:“如今上房围得死紧,我如何取得来?”许氏神情微动:“上房?玉堂霜不是在东院吗?”窦二正要说话,忽见许氏软软地倒了下去,与此同时,旁边的东院又传来两声凄厉的惨叫。◎我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可不敢看那等可怖血腥的画面。◎窦成风还跟着林达在外头。华九速速奔出。窦二一时不知该顾哪头,想起方才许氏说的话,咬咬牙也奔了出去,只是旁人皆是去东院,而他一人却往上房的方向而去。华九奔至东院,门口只留下两名吓得惴惴的窦府护卫,其他人都已进了院里。“怎么回事?”那护卫一双腿直打哆嗦:“大小姐,又…又死人了,死了三个!”短短几刻钟,接连死了四人。皓月当空,风声渐起,月光透过树桠照在高墙上印出飘渺的影子,仿佛暗中有幽灵窥视,又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把众人尽皆撕碎。东院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三人。有了先前程酉的例,这几人又是在瞬息之间被人取了性命,实在叫人观之悚然。几个在外头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修士吓得抱拳就要辞走:“窦老爷,此事恐怕我等力不能及,就此告辞。”窦成风虽常年在外行走,见过世面,但这等恐怖的事是听也未曾听过,今日却发生在自己家中,实不知该如何,忙拉住他们道:“高人留步,如今这等局面,情势危急,我也是不知所措,还请众位留步相助,谢银翻三番可行?”窦家出手大方,又是请他们抵抗段升这个魔头,本就出价不菲,是以才请到了这么多的修士,翻三番更是大多修士一生也难赚到的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