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游清眯起眼:“所以,我之所以会忘掉那些事情,跟你有关系?”“我可没有这样讲。”“那你火急火燎从北美赶回来,怎么,你很害怕我想起来某些事情?还是怕被我发现什么?”慕鸠寒笑意更深了,“说实话,小师妹,我还真的一点也不担心你想起来,相反的,我很期待小师妹你恢复那段记忆呢,一旦你想起来,你只会和当年一样,恨不得立刻远离那对人类父子。”慕鸠寒说完这番话,关上车窗,车子从商游清面前扬尘而去。商游清站在原地,盯着那辆离开的车,眉梢眼角仍是冷的。而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商游清直接划下接听,“喂,哪位。”电话里静了一瞬,克制而沉着的熟悉声音传进来,“是我。”商游清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也不知为什么,再次听到赫琮的声音,她胸腔隐隐扩散开一种朦胧酸涨的情绪,原本冷淡的表情也稍缓了些许。她没像以往一样叫他“赫先生”,只是垂眼盯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素戒,轻声问,“怎么了?”“商游清,”赫琮叫她名字的嗓音低沉有力,告诉她,“赫知墨在发高烧。”商游清拇指指腹轻轻攥动那枚素戒,听到自己说:“发烧不是应该去找医生看吗。”电话那头又安静了好一会,紧跟着,商游清听到自己手机振动了一声,赫琮在电话里说,“你打开看一眼我刚刚发给你的检查报告。”商游清按下扩音键,打开了赫琮发过来的一份写着赫知墨的检查报告。在她垂眼看检查报告的同时,赫琮接着开口,语气听不出波澜。“墨墨这几天身上出现了频繁掉羽毛的症状。”电话那边,赫琮单手抱着浑身滚烫的小崽,眼神寡沉地盯着窗外那片水杉林,冰冷无波地问她:“商游清,不如你来亲口告诉我,墨墨为什么会掉羽毛?”妈妈,他会不会更痛啊?周遭的一切都好像伴随着赫琮这一句提问而骤然凝滞住了。商游清杵在原地,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低,盯着屏幕上那份无比详细的检查报告,心脏好像被无形的丝线绷紧,沉默了很久很久,直至屏幕重新暗了下去。终于,商游清稍稍从那份检查报告回过神来,不知不觉地,扣着手机的手掌心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赫小少爷……”只是说了几个字,商游清向来从容不紊的声音略微有些隐蔽地抖了一下,她停住几秒,又重新说,“他现在烧得很厉害吗。”“嗯,今天一直在反复发烧,叫你的名字。”赫琮顿了顿,又平静地叫她,“商游清,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商游清感觉自己的皮肤和骨骼都被细密的冷意缚住了,但她大脑又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冷静。她这次只缓了一会,等再开口时,语气听起来已经恢复稳定,却半点也没有过往对待赫琮的疏淡态度,“我现在就去滨岛,等我到了再说好吗?”听到这句话,赫琮原本冷冽的音色忽然也跟着轻了下来,仿佛是一瞬间就被哄住了,他答应说。“好。”挂掉电话,商游清仍然一动不动停留在原地,紧紧握着手机,有些出神的模样。直到身后不远处传来商柚的呼唤,“妈妈?”商游清眨了眨眼睛,转过身看到商柚两只小手攥着书包带,正乖乖站在幼儿园门口那边,有些困惑地朝她看过来,像是不明白妈妈为什么呆站在马路对面不过来。商游清重新调整了下思绪,迫使自己再度冷静下来。她知道现在这个节骨眼还不是胡思乱想那些有的没的时候,当即回到幼儿园那边,把商柚接上了电瓶车说。“宝宝,赫知墨他突然高烧不退,需要我过去看一看,我先带你去你师叔那里好吗?”商柚抱着妈妈的腰,闻言眼睛瞳孔微微放大,小手揪紧了,也跟着有些莫名地不安,“是像我之前羽毛灼烧那样的难受吗?”商游清想到那张检查报告,眼睫毛又抖了一下,“嗯……可能是的。”“那会好痛的。”商柚想到自己初次蜕尾的那两天,小脸眉头都跟着皱吧了起来,“赫知墨看起来那么脆弱,之前一起种小白菜的时候,他还告诉我,他在家里老是生病吃药呢,妈妈,他会不会更痛啊?”商游清明显身肢轻微一僵,她仍稳住表情,听到自己有些艰难地发出声:“妈妈还不知道,所以要先去看看他。”得知慕鸠寒已经回国,并且也已经盯上了商柚,以防万一,商游清这次没有将商柚带去老阎那里,而是直接带着商柚去了陆京池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