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吗?”赵珏摸了摸脸颊,是有点烫。“非常有。”谢临不放心地又探了探温度,然后看了下时间,“现在去买药还来得及。”谢临正要起身,一只手却搭在他的手臂上,“没事,我现在感觉还好,回去再吃药也来得及。”“真的吗?”谢临又探向她的额头,还不太放心。“真的。”赵珏疯狂地点点头,试图证明自己现在真的很好。“而且也快回去了,不差这两个小时。”即便赵珏这样说,谢临还是不太放心。“安啦安啦,就算有事也只是发烧而已啦。”赵珏继续道,“等回去了也还是周末,你能休息两天吗?”谢临摇了摇头,“要加班的。”事实上他是带了一台电脑去的睢原,半夜也会加班。“哎呀,太惨了。”赵珏倚靠在椅子上,“看来再高级的打工人也还是牛马啊,还得加班。我之前上班的时候就被压迫得不成人样!可恶的资本家啊!”“对了,谢临,等回去了我们吃火锅吧!嗯只吃火锅也不太够,那就晚上先吃火锅,明天再吃其他的,蒜香排骨怎么样?哦哦哦哦哦,你之前做的鸡丝粥也很好喝”“都行,你想吃什么都行。”赵珏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落进谢临的耳朵里,眼睛肿倒映着她说话的模样,叽叽喳喳的像一只小鸟一样。他们好久没有这样轻松的谈话了。只是赵珏表现得越轻松,谢临的心就越沉。只希望不是他想得那样才好。从上飞机到下飞机,谢临都一直注视着赵珏,刚开始赵珏还能说几句话问问:“看什么呢?”谢临转过视线直直地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看风景。”赵珏也一并扭头看过去,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视野极好。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蓝天,几团云雾聚在一起自眼前滑过,如梦似幻。“真奇妙啊。”赵珏歪头靠在窗上,声音轻缓下来。耳膜鼓胀像是要炸开一样,太阳穴也跟着一起突突地跳。高烧的症状早在登机前就爆发了。只是在飞机上,更难受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下飞机的时候只觉得脚步虚浮,人群排着队下飞机,赵珏一个不稳径直向前跌倒,头好晕好疼,连着骨头都在疼。赵珏叫都叫不出声,喉咙里发出一声“嗬”的一声,下一秒她就稳稳地被人接住了。“就快回去了,再等等。”这不像安慰赵珏,更像是安慰他自己。回家的路上,赵珏一直靠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有气无力地看着窗外迅速滑过的场景。赵珏很喜欢坐谢临的车,即使是在周围充满了不耐烦的滴滴声时,谢临的车依然平稳地行驶。但这次,是错觉吗?总觉得车速变快了。一辆又一辆车从他们车身周围向后滑去。到家了,赵珏也更迷糊了。“到家了。”耳边响起一阵低语,接着她的一只胳膊就搭在了谢临的肩上,然后几乎被谢临扛着回去。许久未来人的房子里有一股冷气,冰冷的气息环绕在冷硬的房子中。谢临来不及换鞋就带着赵珏去了客房。“到,到家了?”赵珏恍惚地睁开眼,身体陷入一阵柔软。“嗯,到家了。”这是赵珏听见的最后几个字,接着她就完全失去意识。拿出温度计,398的通红数字赫然在列。谢临拧眉,先给赵珏喂了退烧药,要是明天还不退烧就得去医院了。不知道她醒了会不会饿,谢临煮了鸡丝粥保温,现在病了也吃不了什么火锅、烤肉了,“快点好起来吧,好起来就什么都能吃了。”谢临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人,他没敢开大灯,只开了一盏壁灯。微弱的黄色光亮使房间陷入一种中世纪的梦里。同样的夜、同样的微弱光亮,指尖一点点滑过女孩的脸颊,昏睡的赵珏还不“老实”,嘴唇一张一翕,发出几声混乱的字音。听不真切。“生病了也放不下心来吗。”谢临低声道。深夜的临海忽然下起中雨,雨珠噼里啪啦地连缀在一起,滴滴答答地敲在玻璃窗上。不过多时,密密麻麻的雨珠自玻璃窗上滑落,还等不到水痕干涸就又有数珠雨滴滑过。眺望远处的高楼大厦,顶部皆隐在一片水雾之中,“哗”,深色的窗帘拉上,隔绝两个世界。室外风猎猎作响,室内却温暖干燥。紧闭的窗户使得室外的雨声几近消失,书房又恢复了安静。谢临正坐在电脑前处理文件,虽说每天都会抽点时间处理工作,但那点时间完全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