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早上,顾宋章就心绪翻涌,倒不是因为仪典,只是无端的不踏实。
敲定完官员册封名单,他就跑回后院更衣准备。
柳修颖本在午睡,刚醒过来,满脸倦意。
想到她这几日不是被催产,便是为他操忙,顾宋章心下怜惜,低声道“再歇会儿吧。等我收拾妥当,再让黄逸来给你梳洗。”,又怕打扰她,自己跑去偏屋更衣了。
顾宋章从黄逸手里接过柳修颖早备好的锦袍,见善儿正理着冠带,对黄逸道,“善儿刚来那会儿什么都不会。现在和你学的越利落,上回还能给夫人煎药呢。”
黄逸一愣“什么药?郎中开的药都是我亲自煎的。”
顾宋章对着铜镜理衣领,心下一突,忙回身问善儿“夫人给你的药方呢?拿来我看看!”
善儿被他语气镇住,结结巴巴道“我、我这就去找。”
顾宋章拿着药方,赶回书房翻出姚游州的笔记比对。简直一头棒喝是小月份安胎延产的方子,所有的剂量,柳修颖都增了五倍。
“柳修颖,你不要命了?!”,不等进屋,顾宋章就连名带姓地怒吼。
柳修颖正倚在床头,知道已被抓包,“我停药了。一个月前就停了…”
顾宋章一屁股坐到床边,颤抖地摸上那大肚,直直看进她的眼睛,“什么时候开始吃的?”
她抚上男人的手背,想让他消消气,小声道,“真没吃多久…”,见他仍瞪着她,只得继续,“就你生日几天后…”
那会儿正逢两位夫子进言,让顾宋章别急着封国公。
经产妇会早些动,她当时已有产兆,肚子时不时又硬又紧。
可元柳还没封世女,她怕这一胎是个小子,所以抓药来吃,又借着腿脚浮肿一直卧床延产。
直到元柳热,她才后怕起来,毕竟两个孩子都不能没有娘。
“吃了一个多月了!你!”,顾宋章气的站起,闭上双眼,拧眉恨声道,“我不是说了元柳的事板上钉钉吗?”
柳修颖伸臂环他,脸贴在他腰上,软声道“我错了,是我不想让你为难。”
“少哄我。你就是不信我!现在只是个国公世女,你就要以命相抵。往后我真能打下江山,是不是得自尽退位给元柳,才能让你放心?”,顾宋章除了痛心,就是委屈,泪水也忍不住溢出眼眶。
“说什么呢”,柳修颖忙撑身下床,踮起脚仰着头,费力去凑着亲他,“我信你…信你…宋章…别生气了…”
顾宋章仍是不忿,头只是微微一仰,就让柳修颖重心失衡,足月的大肚直撞到他坚硬的白玉带板上,又被沉重的孕身猛地挤压。
这回娃娃倒像是终于有了脾气,拳打脚踢起来。
“啊!。呃…没事…没事…”,她抓着顾宋章的腰带,伏在他胸前喘气,却不愿告诉他这凶猛的胎动。
顾宋章抹去眼角的泪,将她紧紧搂入怀中“不要乱来了,我再给你一次誓,要是不让元柳继位,我顾宋章不得好死。”
“呸呸呸!一年没出去打仗,就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柳修颖牵上他的手,十指紧扣,柔声道,“我也誓,一定平安把娃娃生下,好不好?”
“嗯!”,顾宋章用力地亲上她额鬓,在她耳边抖着声道,“要说话算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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