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死气太重能一时干扰,但只要那东西恢复了鼻子,迟早能循着我们留的痕迹追到这!”
“追杀……”叶晓晓目光一凝,声音冰冷了几分。
“是啊,”穆风苦笑,“跟那帮畜生有点梁子,被一路撵兔子似的赶进了这绝地。本想借地势周旋,结果差点折在里面。”他看了一眼叶晓晓,试探着问道:“姑娘……你……怎么称呼?也是被人追进来的?”
叶晓晓沉默了片刻。
冰珠内那点金色微芒似乎又亮了一下。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狼狈不堪却透着一股“活着真好”的韧劲,再想到冰珠中那人跨越生死后的确认……
“叶。”一个简洁的音节吐出。
;“叶……晓晓。”
“原来是叶姑娘!”穆风眼中一亮,如释重负般点头,“我叫穆风,一介散修。叶姑娘,现在可不是疗伤的好时候。我看这地方邪得很,那个石座和剑……”他用断剑指了指骸骨王座和上面的裂痕石剑,“它们‘死’了之后,这祭坛反而让我觉得更不舒服,像……像被什么东西盯着一样。”
他打了个寒颤,扭头看向那截藏着青萝的枯藤:“喂!小草精!躲够没有?你不是能闻到危险吗?这鬼地方除了那些煞气杂兵,现在还有别的脏东西吗?或者……有没有出去的路?安全点的!”
枯藤叶尖抖了一下,青翠的光影犹犹豫豫地再次浮现出来,小脸有些发白,大眼睛小心翼翼偷瞄叶晓晓,见她没有散发出那可怕的气息,才壮着胆子开口。
声音还是细弱的:“大的…没有啦……那座‘凶碑’(指祭坛)下面的那个大家伙(指剑魄残魂被取走后残留的本源怨气堆积点)好像散了……但……好多小讨厌!很饿!在远处流口水,它们觉得我们在这里像……香肉被扔到了狗窝外面?”
青萝的描述依旧童真却精准地点出了危机——虽然剑魄和核心威胁被清除了,但外围那些无主的凶厉剑魂残魄并未散去太多。它们失去了头领更加混乱,此刻正因为祭坛核心区域的“平静”和两个“活物”的气息而蠢蠢欲动,如同饥肠辘辘的鬣狗在黑暗包围猎物。
“……不能等它们聚过来……”叶晓晓挣扎着想坐起,却扯动内伤,咳了几声,嘴角又有血丝渗出。她现在的状态,任何一个筑基期的凶魂都足以致命。
“别乱动!”穆风连忙按住她,目光飞快扫视四周,最后落在她始终紧握在手中的古玉上,脑中灵光一闪,“等等!你说你是被这玉引来的?它能给你指路?那它能指出去的路吗?指个稍微安全点的!方向!大概就行!总比我们瞎撞强!”
叶晓晓目光微动。她低头看向握在掌心紧贴胸口的完整古玉。这东西是程月月的随身信物,并无寻路之能。但……她看向那枚被古玉触手可及的冰珠。
冰珠内,那点金色的微芒轻柔地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安抚。随即,一种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意念波动,从冰珠中传递出来,并非指向遥远未知的归墟或门派,而是指向剑冢深处一个更具体的方向。
就在万剑归元峰的西侧偏上段!那股意念中夹杂着一丝……困惑的熟悉感?仿佛那边存在着某种与其同源、气息相近但更加“平静”的环境,让冰珠内的魂影感到一丝本能的“亲近”和“安全”。
那是它作为程月月残魂时,当年在南荒历练时曾短暂栖息过的隐秘地方?还是剑魄力量不及的阴面死角?
方向!
叶晓晓抬起头,目光锁定了祭坛西方的某处高坡阴影。
“那边。”她吐出两个字,声音虚弱却无比肯定。
穆风眼中爆发出希望的亮光,他毫不犹豫地一咬牙:“好!信你!也信这小草精的感觉!”他立刻俯身,“还能走吗?扶着我,尽量快!”
叶晓晓吃力地点点头,刚想动作。
“……等等!给你这个!”青萝的光影突然急促地叫了一声,从那截枯藤上猛地分离出一颗绿豆大小、闪烁着浓郁生机的青翠晶珠,晃晃悠悠飞落下来,停在叶晓晓唇边,“吃掉吃掉!我攒了好久才一点点!能帮你里面裂开的地方……暂时糊一下……跑的时候不那么痛!”
这是草木精魄最本源的、蕴含生机的精粹!对修复道伤并无大用,却能在短时间内缓解经脉和腑脏的剧痛!
叶晓晓眼神微凝,看着这颗小小的精粹。她没有客套,张嘴一吸,将那点青翠的生命能量纳入体内。
一股清凉温润的暖流瞬间化开,虽然无法愈合那恐怖的裂口,却如同敷上了一层柔韧的冰凌止痛贴,将钻心的绞痛缓解了大半,让她几乎窒息的状态为之松快!
“……谢谢。”叶晓晓对枯藤方向低声说了一句。
“快走快走!”穆风见她脸色稍缓,立刻伸手搀住她几乎无法支撑的左臂。叶晓晓也强提一口气,将右手一直紧握着的古玉与冰珠用布带飞快地绑缚在胸前,空出右手扶着穆风的肩膀,将部分身体的重量靠了过去。
两人相互搀扶,带着一种在绝境中挣扎求生的狼狈与决绝,由青萝漂浮的光影在前方十丈左右飘忽引路(它能微弱干扰和避开凶灵聚集点),朝着叶晓晓所指的、那片被亡剑投下巨大阴影的西坡方向,跌跌撞撞、踉跄着没入森然如林的剑冢深处。
身后,死寂的祭坛上,那些蠢蠢欲动的饥饿“目光”重新被黑暗遮蔽。
而在剑冢极其遥远、接近边缘的某个山坳入口处,两道穿着黑色劲装、浑身萦绕着凶煞戾气的身影猛地停住脚步。
其中一人肩膀上,趴着一只外形如同大老鼠、鼻子却异常肿大、呈半透明状的异兽——嗅灵鼬。
那鼬鼠正烦躁地原地打转,抽动着巨大的鼻子,对着万剑归元峰深处某个方向,发出断断续续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尖细鸣叫,显得有些困惑和不
;安。
“停下来了?”领头的高瘦黑袍人皱眉,眼中杀机一闪,“穆风那杂鱼怎么没死?还带着个伤者?”
“大哥,这地方不对劲,”另一个略显矮壮的黑袍人警惕地环顾四周弥漫的阴森剑煞,“‘破鼻’(指嗅灵鼬)有点怕,里面的煞气味道太冲太邪门,干扰得很厉害。那气息一直指向最里面的‘鬼峰’,但似乎……在移动?方向是西边?”
高瘦黑袍人眼神阴鸷地盯着噬魂崖的方向,沉默了几息,猛地一挥手:“追!西边!避开明显的凶煞气旋!不管是穆风还是那突然冒出来的伤者……一个都不准留!给老子追上去!把这股怪味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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