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山低着头不敢吭声。
他们又从大燕陆陆续续要来的八千援军,
现在真正能打仗的不到三千,剩下几千人连走百步都是奢望。
粮食消耗倒是翻了一番——
幸好张家堡从不袭击粮道,不然早完蛋了。
"张克小儿。。。"
月托攥着父亲责问的信函,
指甲都掐进了掌心。
他必须比这个小小的卫指挥使强,他可是东狄的贵族啊!
可现实是,他的机会正像掌心的雪一样,正在一点点消融殆尽。
而比月托更难熬的是后方耿忠明;
自从月托派亲信萨特布来督办后勤,他的日子就没好过一天。
"耿大人!"
萨特布的马鞭狠狠抽在青石板上,发出刺耳的脆响,
"月托大人要的二百车军械、五百车粮草,现在连三成都不到!"
耿忠明身旁的亲兵脸上顿时多了道血痕,
鲜血顺着下巴滴在衣甲上。
他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
一个连牛录都不是的东狄包衣,竟敢在他这个大燕朝廷命官面前放肆!
"萨特布!
你别欺人太甚!"
耿忠明猛地拍案而起。
萨特布却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封盖着血指印的军令:
"月托大人说了,完不成任务,
我全家都得死。"
他猛地挥手,"既然耿大人不肯配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十几把弯刀同时出鞘,寒光映得大燕士兵脸色一片惨白。
"我看谁敢动武库!"
耿忠明梗着脖子挡在前面,却被四个东狄壮汉按倒在地。
拳头像雨点般落下,亲兵们刚想上前,就被弯刀逼退。
"萨特布!
你这是在掘大燕的根基啊!"
耿忠明吐着血沫嘶吼,"你把这些都运走,
明年魏贼打来,
我们拿什么守城?!"
"打!
往死里打!"
萨特布亲自抡起马鞭。
他才不管什么明年不明年,主子爷要是砍了他的脑袋,
他全家连明天都没有。
当亲兵们拼死把耿忠明抢回来时,
这位总管已经成了血人。
郎中剪开内袍时,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