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颤。
雪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百多具尸体,
全都保持着逃跑的姿势。
诡异的滑痕像蛛网般向四面八方延伸,
有些痕迹尽头还散落着断裂的兵器。
"又他娘来晚了!"
阿兰山狠狠踹了脚雪堆,
溅起的冰渣子糊了一脸。
这已经是第五次了,张家堡那群"雪鬼"打完就跑,
连个影子都抓不着。
积雪已经没过膝盖,
战马走不了几百步就喘得跟风箱似的。
步兵更惨,每走一步都得把腿从雪坑里拔出来,
活像一群瘸腿的鸭子。
他们也试过仿制张家堡的雪橇——
结果不是半路散架,就是根本滑不动。
阿兰山不知道,张克当初知道他们做的"雪橇"时,笑得合不拢嘴。
"真当砍根木头就能滑雪?"
张克当时拍着大腿嘲讽,"那得用阴干三年的桦木,桐油泡上半年,
板底还得烤出弧度。。。"
当然,他是不会说这些装备都是从系统里买的成品。
暮色降临时,残兵们拖着三十多具冻成冰棍的残兵回营。
那些身体硬得跟木头似的,
拖动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月托望着狼狈不堪的阿兰山,
红着眼睛叹了口气。
这位曾经的东狄贵公子,
如今满脸胡茬,眼袋发青,
活像个落魄
;的赌徒。
自从大雪封路,他期待的反攻就成了笑话。
现在别说打仗,
连吃饭取暖都成问题。
每天都有士兵冻死,
伤兵营里躺满了冻掉脚趾头的倒霉蛋。
从后方运来的粮食,一半都耗在路上了——
原本两天的路程,现在要爬一周,回回都得冻死两成马匹。
最可气的是张家堡那些"白鬼"。
每次围剿,就溜到射程外撒泡尿挑衅。
这种白色平原要隐藏就需要身体钻入雪地中,没有专门装备普通人根本受不了。
而燕军的棉甲沾了水,会变重,沾了水还还会冻死人。
"又折了多少?"
月托沙哑着嗓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