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惊讶地发现:“你好像,有点天然卷?”
“是,发尾会卷起来,因为我外祖母是法国人。”
虽然她的手法有点粗暴,全程开着最大风,只想赶紧吹完了事赶紧走。
陆图温还是舒服地闭上了眼睛:“要定期拉直。”
我去,他还真是混血啊。
林音絮不解:“有必要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他这张脸直发卷发都没得挑剔。
“卷发不够威严。”
林音絮咂舌:“你活得真够累的。”
“刚知道吗?”陆图温轻笑,“那你就不要让我太累,乖乖就范不行吗?”
“呵呵,你做梦去吧,梦里啥都有。”
陆图温舒服得闭上了眼睛。
林飘絮低头看去,估计是眼窝过于深的关系,只看到他双眼皮上一道深深的折痕。
一根卷发突然被吹得搭了上去,她正想伸手撩开,却见陆图温睁开了双眼。
这一双眼睛,也不用特意表现出什麽深邃的眼神,专属于这个人的邪气傲慢丶锐意就在顷刻间展露无遗,很不可思议。
林飘絮惊醒过来,转过脸去——
不可以凑近看他,否则好像可以原谅他的一切。
过分危险。
偏偏这个人的眼睛里好像藏着一个漩涡,总是无形吸走所有注意力。
林飘絮心烦意乱,两人一时无言。
房间只剩下“咻咻”的吹风扇声,东吹一下,西刮一下,毫无节奏章法,凌乱得很。
陆图温却毫不在意,甚至颇为享受。
过了一会儿,察觉到她越吹越不耐烦,估计想收尾,不动声色地问:“听说你把相映关了?有下一步的打算吗?”
又来了,林飘絮淡漠道:“没有。”
“有意向来颂德吗?”
果然,林飘絮不满地“啧”一声,手上的动作没停。
甚至更用力,泄愤地扒拉他的头发:“你们兄弟俩怎麽都一个样,老爱施舍人。”
“不是施舍,”陆图温坐起身来,看着她的眼睛道,“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把能给的一切都给她。”
林飘絮恨不得拿吹风机敲他的头:“闭嘴,不要提那个字眼。”
她明亮的眼眸充满鄙夷甚至仇恨,脸上明晃晃写着“你不配”三个字。
陆图温垂眸:“你不爱听,我不提就是了。”
“你们什麽时候才能学会,比起所谓的爱啊喜欢啊,更重要的是尊重?”
林飘絮百思不得其解。
陆图温陷入漫长的沉默之中,生平第一次开始感到後悔。
他们之间的起点,说一句天崩开局不为过,他习以为常的为所欲为把一切都毁了。
他以为他只爱她的□□,所以想要的必须不择手段拿到手,拿到了也并不珍惜。
如果他知道自己会爱她的灵魂。
如果一开始,他温情脉脉丶循序渐进地追求她。
如果他也像她一样,尝试用人格魅力征服对方。
可惜没有如果。
身体可以强夺,心若是不给,他束手无策。
他确实後悔了,但不是忏悔天理人伦之类的道德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