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纠缠了半宿。
小满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疲惫。
她只能在光怪陆离的梦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讨饶。
“林清玄,够了……真的够了……”
耳边那个清冷又带着灼热气息的嗓音却异常执着,一遍遍地在她耳边重复。
“和我保证。”
“保证你不会走。”
小满死死咬着唇,唇瓣都被咬出了血腥味,她就是倔着不肯松口。
凭什么?
他凭什么用这种方式逼她?
僵持,无休止的僵持。
直到天光熹微,那个在梦里需索无度的男人,终究还是没有得到他想要的那个答案。
只是这具身体,大概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餍足。
日上三竿,暖融融的阳光铺满了整个祥云居的院子。
诡异的是,无论是主屋还是厢房,都门窗紧闭,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这景象,实在反常。
门外,老陈头和他儿子石头,还有几个洒扫的仆妇,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瞅,一个个面面相觑,心里跟有十几只猫在挠痒痒,好奇得要命。
石头到底年轻,憋不住事儿,他凑到他爹跟前,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声音压得比蚊子哼哼还小。
“爹,这都啥时辰了?小满和长孙少爷这是打算一觉睡到下午去?咱们……要不要进去叫一声?”
“叫什么叫?”
老陈头眼睛一瞪,反手就给了儿子后脑勺一巴掌,那表情活脱脱在说“你这小子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主子们的事儿,是你能瞎打听的?谁知道长孙少爷昨晚上……嗯……忙活到多晚?万一把人家的清梦给搅了,你小子担待得起吗?”
“可……可小满她还是个丫鬟呢!”石头捂着后脑勺,一脸委屈,但还是坚持自己的道理,“这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不起来干活,这不像话吧?府里的规矩不能废啊!”
老陈头看着儿子这不开窍的榆木脑袋,气不打一处来,真想拿个锤子给他敲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她的活计?我问你,她现在最大的活计是什么?”
石头愣了愣。
“她的活计,就是伺候好长孙少爷!”老陈头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儿子的脑门,“少爷歇着,她自然就跟着歇着!你懂不懂?说不定啊……昨晚上就是‘伺候’得太晚了呢!”
老陈头说到这,自己咂摸了一下话里的那个味儿,浑浊的老眼猛地爆出一团精光。
他一把将儿子拽到墙角,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兴奋得胡子都在抖。
“我跟你说,儿子,难道……他们俩昨晚上……成了?”
石头被他爹这突如其来的兴奋给搞蒙了,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眼睛也跟着“蹭”地一下亮了。
“爹!你是说……长孙少爷和小满,他们俩昨晚……一起‘干’了点啥?”
他故意加重了那个“干”字,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巨大的八卦热情。
父子俩对视一眼,那眼神,跟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似的,脸上都浮现出一种我盼的好事终于成真了的激动神情。
但这激动没持续三秒钟,石头又皱起了眉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