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边缘,西北密林源林城。
草木葳蕤,林盛景开。
“动作快点!”
红木偏房内,粗犷的咆哮声伴着口齿不清的咀嚼碎物声顿开。
声音的主人是一满脸青毛的狗脸大汉,他正歪坐在椅上,磕着瓜果,密排齿牙从嘴缝中龇出,粘连着瓜稞的残骸滴落在地砖上。
这妖修汉子眼睛明亮狭长,眼中寒光四射,仿佛利刃般刺入人心,摄得下面一众仆从个个腿脚打颤,连盘子都持不稳当。
“是,是,奴才这就多喂食灵粿给七十夫人。”
却听奴颜婢膝,胁肩谄笑,贴上这粗犷声音的是一副笑得比抹布还皱的老人脸。
“嗯?滚你娘的蛋!还在这儿凑着,给我手脚都勤快些!”狗脸大汉真是声音如雷,直震得屋顶轻颤。
“不然等族中百子夭在肚子里,尔等都得被逐出源林!”
那刚被训斥的老仆忙端正盘子,脸上再拧起一道笑容:“是!”
可是莫要看这狗脸大汉表面上凶狠凌厉的模样,心中却也烦闷:
“他娘的,十二哥和三十三弟个个都有好活计,唯独我被父亲打到这管事所,天天看着这些入流的小妖产子,真是好生无趣。”
想到这里,他又撇撇嘴道:
“不知父亲这批子嗣里能否有几个血脉返祖的好苗子,好让我等平添几个能依仗的族弟。”
听到这些字眼,身侧端持着瓜果灵粿的老叟却是差点脚上一软,磕碰在灰红的地砖上,脑瓜里乱蹦出几个无端的心思,
“这青元太岁百子未曾尽数诞下,竟连仆从都得严加看管,这世道真是……莫测啊。”
老仆的思绪还未飘远,犬妖的吼声再度打断了他:“磨蹭什么!快去伺候!”
“是是殿下。”
只觉“唰”一下的变幻,笑魇又爬上老叟枯槁如烂苹果般的老脸,又从仅剩的几颗牙齿缝里挤出几颗违心的字眼,开始捧起好来。
于是两三位仆从低着脑袋,再也不敢交头接耳,沿着亮堂的烛火,一个个钻入不断传出前方哀嚎声的内房之中。
只是进了这房却现空间却是不大,可却满满当当挤满了仆从丫鬟,四五扎堆围在一张硕大的木雕大床前,躬身给那木雕大床留出一大块空地。
无论尊卑与否,这是需对族内妖修的足够敬重,犬家任何下人在此规面前都不得造次。
眼下这些仆从一个个屈膝跪伏,嘴唇随着上方的哀嚎声阵阵翕动,心脏也蹦到了嗓子眼。
“痛啊,疼啊”
“疼”
却见木床上躺着一只浑身灰白的母犬妖,妖物腹部高高隆起,似在拼命忍受着剧烈的痛楚,口中断断续续出刺耳的呻吟声:“疼……疼……”
这声音刺耳难听,光是从口中挤出来就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精神气力,哪里又还有剩余去生产腹中妖子?
“哼就差这一位主了可真是难伺候。”
木雕大床左侧则立着一浑身长毛的鼠脸老妇,贼目冷冷,鼠齿轻啮,似乎对眼前妖物的死活似乎毫不关心。
这鼠脸老妇虽面部无所动容,身后尾巴却早已忙开。
“哗!”
长尾光滑似鞭,灵活如手,上下翻倒,正不停地从下方仆从的盛物盘中掠过一捧捧灵物胡乱地塞进床上妖物的怀里。
“快吃!吃完才有灵气分娩,快吃!”
“不生出这位,尔等母族八口皆沦为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