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听完夏瑞那番话,突然咧嘴一笑:“队长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我看不如把天玄紫金矿的具体位置,仔仔细细烙进玉简里交给我。万一运气不好被合体期老怪盯上,我逃跑还是有几分自信,队长你可就……”
夏瑞闻言,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欣喜,:“张兄所言正合我意,只是这……”话音戛然而止。
“两成。”
张铁突然开口,“采到的天玄紫金分你两成。队长稳坐此地,半点风险不沾。当然,若是你信不过我张某,心魔誓言现在就能立。”
“使不得!”
夏瑞急忙阻止道:“张兄的为人,夏某岂会信不过?”
说着从储物袋摸出枚空白玉简,贴在眉心时,神识如丝如缕渗入玉简,开始将位置尽数烙印其中。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夏瑞便将玉简隔空递出。
张铁接过后,神识沉入玉简片,十余息后,他收起玉简抱拳一礼,黑袍翻卷间化作黑虹破空而去。
天玄紫金矿深处,某座两层阁楼前的空地上,近百名矿工如枯木般呆立。
他们褴褛的衣衫难掩满身伤痕,凹陷的眼窝里嵌着死气沉沉的瞳孔。正中央的红檀木椅上,着绛红锦袍的青年正用杯盖拨弄着浮茶,氤氲水汽模糊了他阴柔的侧脸。
“连续两月未完成任务。”他忽然轻笑,茶盏磕在桌沿出脆响,“今日取你左眼,算是小惩大诫?”
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未落在跪地之人身上,毕竟在他看来,这些人与蝼蚁无异。
一个矿工猛地抬头,露出脖颈处溃烂的鞭伤:“大人明鉴!属下负责的七号矿脉已开采千年,岩层里根本……”话音未落,红袍青年突然掷出茶盏。白瓷贴着矿工耳际炸开,飞溅的碎片在颧骨划出血痕。
恰在此时,整片矿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
不是云遮日蔽的阴沉,而是某种粘稠如墨的影子从地底渗出,裹着刺骨寒意漫过脚踝。
红袍青年脸色骤变,慌忙起身时带翻了座椅,弯腰行礼的幅度几乎要将脊骨折断:“恭迎宴长老!”
矿工们僵在原地,看着那道落在高台上面相敦厚如田间老农,灰布长衫洗得白,唯有一双手苍白得不见血色。
宴长老扫过场中众人,目光所及之处,连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上月产出,少了三成。”他开口时,嘴角竟还噙着温和笑意,可每个字都像冰锥扎进众人耳膜。
红袍青年喉结剧烈滚动:“已按规矩惩戒!所有未达标者剜目示众……”
“站出来。”宴长老突然打断。
声音不响,却如同实质的波纹荡开,震得阁楼檐角的风铃叮当作响。
人群窸窣移动,七十余人踉跄出列。
宴长老垂眸看着脚边的影子,轻叹道:“既然已经毫无用处,还留着干什么?”
霎时间,所有站立之人的影子活了过来!
它们如饥渴的蟒蛇缠上宿主脚踝,顺着腿骨急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