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佑之的话嚼碎了掰烂了,讲得足够透彻,陆氏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娃娃,自然听得懂。
但心有疑虑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
陆氏“我知你的意思,只是一想起她当日杀人时的模样,我心里便不得安生。”
根本不像个人。
剩下半句话陆氏没有说出口。
有些话心里想想可以,一旦说出来了。覆水难收,就不一样了。
闻佑之“你觉得阿焉会伤害你?”
陆氏沉默。
闻佑之明白过来“你怕她?”
陆氏没有否认。
她如今一想到闻焉心情就复杂得很,说不上来的感受。
她甚至不敢去见闻焉。
“阿婉。”
闻佑之突然喊到,陆氏怔了怔。
她闺名陆照婉,没嫁人前常听到这个名字,嫁人以后就极少听到了。
外人叫她闻夫人,长辈唤她陆氏。
闻佑之是夫人长夫人短,只有夫妻间最亲密的时候偶尔会听见他叫她阿婉。
她听见闻佑之问她“你想她怎么做?”
黑暗中,陆氏直愣愣地看着虚空中的某处
“她到底是我怀胎十月生的,我自是希望她好的。”
她被闻佑之的那话问得眼眶发热,嗓子里跟塞了石子一样,再开时口声音已然哑了
“我怕她归怕她,可也没想要把她怎么样。这些年你忙不常与她亲近,不知道她的臭脾气。
整天不学无术,没有规矩。我说她,她嘴上应的好好的,实际上左耳进右耳出,从来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对于闻焉,陆氏不否认这么多年对她的疏忽,也不否认她偏心。
数落起来也有一肚子念叨。
这个女儿不论怎么看都不乖巧,不讨人喜欢。
可那也是她的女儿,她生的,她养的。
哽了哽,她接着道,
“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厉害的,厉害到不像从我肚子里出来的。
佑之我怕她伤害你们,也怕她。”
她咬牙吐出了剩下的几个字,“不是闻焉!”
闻佑之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紧紧握着她的手。
夫妻俩久久没再说话,一直睁眼到了天亮。
夫妻夜话过后,依然未能解开陆氏的心结。反倒是一团乱麻越理越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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