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你替我抹去镁帝那块绊脚石。】
【荒谬!】楚不凡袖中匕首嗡鸣。
却在听到下一句时停滞。
帝后忽然压低声音,话语钻进他耳中:【你接的任务,本宫一清二楚。待镁帝身死道消,任务岂不是更易完成?】
【还能享受美人,掌霸权……】
玉手翻覆间,靛紫主令嘶鸣,迸裂出靛蓝子令悬浮空中。
【这封绝子令,能驱动封绝仙阵数次,够你演场好戏了。】
楚不凡指节发白。
他看见子令上流转的暗纹恰似绞索,也看见帝后眼底翻涌的暗流。
风险与机遇在天平两端疯狂摇摆,直到帝后将令牌凌空推来——破空声惊醒了他骨子里嗜血的野望。
还没想好。
楚不凡鬼使神差地抬手,手掌与令牌相触,感到一股温热,竟一时不想丢弃。
帝后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赤红的华服上,黑线在暗处张开了触手。
她望着楚不凡,融于体内的靛紫主令悄然渗出靛雾,被分离的子令,正悄无声息地啃噬着持有者的命格线。
沉思良久,楚不凡眉宇间仍凝结着化不开的疑云。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掌间的玉牌,脑海中闪过千百种可能,却始终未能参透其中玄机。
最终,楚不凡轻叹一声,暗忖道:【罢了,与其在此踌躇不定,不如亲身一试,到时,阴霾俱散。】
看着楚不凡想通的模样。
【呵呵。】帝后冷笑转瞬即逝。
【楚监察使。】帝后刻意放缓语调。
【本宫有桩要事,需亲赴下界一趟。】
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凤目流转间带着试探。
【不知……你可有临时通行的令牌?】
楚不凡闻言心头一紧,剑眉紧蹙,指节不自觉地收拢。
仙帝之巅亲临凡尘?这分明是想搞事!
他试图穿透帝后精心编织的迷雾,却只见她唇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楚不凡心头一寒,着实猜不透帝后的心思。
他万万想不到,帝后此去竟是行偷家之举。
要布局的正是他楚不凡血脉相连又深恶痛绝的故土,那污秽不堪的日狗界。
若知晓帝后此行真意,这位刚获大量记忆的楚不凡怕是要击节赞叹,愁绪尽消,甚至愿意折损千年修为,也要助帝后一臂之力。
那些披着人皮的畜生,虽顶着秦氏血脉的名头,行的却是禽兽不如的勾当:【啃噬同族骨血,践踏天地伦常,每每令楚不凡杀意如潮,恨不能引动九天神雷将兽道界连同日狗界劈作齑粉。】
走兽道,不行人事,丧尽天良,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畜生行为。
只是顾忌父亲的威严,楚不凡才强压胸中翻腾的怒焰,那怒火灼得他五脏俱焚,却终究化作一声长叹:【日狗界,不再踏足半步。】
殊不知,其父曾经亦是怒发冲冠,后悔没将那位逆子射于墙上,可惜形势不由人。
遥想当年秦家何等显赫,祖国鼎盛之时,万仙来朝,祥云绕秦,与有荣焉。
却被这些卑劣的日狗畜生染得腥臭难当,连祖国之上的云霞都蒙上了一层晦暗。
直到某个血月当空的夜晚,其父独立星河,遥望三界与地界,忽见幽冥深处鬼火幢幢,竟似当年那些灭绝人性、背刺祖国的祖宗们在黑暗中窃笑。
其父眼中顿时寒芒乍现,阴冷刺骨。
一个【以毒攻毒】的算计在其父心中破茧而出,且容这些畜生苟延残喘,待其恶贯满盈、孽债滔天之时,自有更凶残的豺狼从九幽深处爬出,用它们锋利的獠牙来收拾这群卑贱的杂狗。
杂狗消亡,犬族当立。
八蛇兴风,真龙现世。
日狗畜生消亡之日,便是犬族当立之时。
小小八蛇,兴风作浪,却唯有真龙现世,方可打破千元万古的棋局…………
楚不凡立于相对阴暗处,浑然不觉自己早已沦为命运棋局中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
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划,顿时有万千星辉自指尖流淌而出,能量在掌心凝聚,一块临时令牌诞生。
令牌通体流转着三界道力的纹路,表面泛起黑幽磷火,时而闪过天界的鎏金霞光,分明是贯通九天权柄的具象化产物。
帝后接过令牌,未等楚不凡反应,已化作一道血色流星冲破天际。
楚不凡反应过来,沉吟片刻后,便通知星官,沿途遇见血色流星,不可阻拦,这才让帝后一路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