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铭轩拿起剪刀道:“娘子,阿娘是不是叮嘱过了,怀了身孕不要拿剪刀和菜刀什么的?”
禾娘赔着笑脸道:“相公,我小心注意着就是!”什么都不让她做,她觉得相公太紧张了些。
冯铭轩摇头道:“禾儿,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刀啊、剪啊都是凶器。这样吧,你拿炭笔在布上画好衣衫样式,我来裁剪,再让绣房娘子做出来。
二婶亲自画出来的衣衫样式,二叔亲自持刀裁剪的,侄儿侄女都是懂事的孩子,自然会知晓二婶的情意!”
禾娘摸了摸肚子,眼睛亮了,柔声道:“相公,还是你想得周到!”
禾娘拿起炭笔,在西洋棉布上细心地勾勒着衣衫的样式,她时而皱眉思考,时而展颜微笑,脑海中浮现出侄儿侄女穿上新衣后的可爱模样,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温柔的母性光辉。
冯铭轩在一旁不眨眼的静静凝视着禾娘,眼神里满是宠溺,娘子此时的样子就像他小时候,阿娘给他做衣衫时的样子。
不一会儿,禾娘画好了样式,冯铭轩拿起剪刀,小心翼翼的沿着炭笔痕迹裁剪起来。他的动作十分娴熟,不一会就把布裁剪好了。
小柳抱着裁剪好的布送去了绣房。
“相公,张娘子这两日若是借生孩子,哀求大伯哥收回休书,相公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禾娘不希望大伯哥收回成命。
实则是张晗胭太恶毒了,她不配成为大房的主母!
如若张晗胭还是大房的主母,假以时日,张晗胭还会来对付她,说不定也会对付她的孩子!
家里好不容易过上了安宁的日子,禾娘不喜欢再去防备着张晗胭。
“娘子不必担心!兄长休妻,是阿爹阿娘一起做下的决定!况且休书在县衙的礼房已经盖过公章了。兄长若是反悔,也得重新向张氏下聘走六礼!”冯铭轩耐心的向禾娘解释。
禾娘不懂律法,听了相公的解释,确定张晗胭真的被休了,禾娘放心了!
这日夜间,张晗胭刚用完晚膳,就觉得下身突然有一股热流涌出,有了两次生孩子的经验,她知晓作了,她的第三个孩子要出生了。
云城最有名望的石稳婆早就住进家里了,她被接进府里住下时,就替张晗胭摸了胎位。
石稳婆的话如定海神针安了冯老爷和夫人、冯铭睿的心:
“孩子头朝下、背朝外!”
“脉滑而有力,母子皆安,只等瓜熟蒂落!”
“后日卯初,天光乍破,保准小公子的啼哭声比晨鸡还亮!”
冯老爷和夫人对视一眼,同时问道:“石婆婆确定是小公子?”这还真是奇了,摸摸肚子就知晓是孙子还是孙女!
石婆婆微笑道:“老身接生的婴孩数千计,自是摸得出的!”
冯铭睿从软榻上搀扶起冯晗胭道:“冬月冬雨搀扶住大少奶奶在屋里走走,切不可有闪失!”
张晗胭收回思绪,忍受着肚子疼,吩咐几个小丫鬟道:“快去请石婆婆来产房,就说我的肚子坠疼了。”
三四个小丫鬟赶快跑出了大少奶奶的寝屋,有去请石婆婆的,有去请冯夫人的,也有去请大少爷的。
粗使婆子赶紧去烧热水,膳食婆子去准备人参灵芝熬汤增加大少奶奶的精气神儿,奶娘也守在了产房外。
冯铭睿暗中有些忧心,石婆婆告诉他,孩子的个头有些大……
孩子个头大,生产时就会有危险。虽说他休了张晗胭,生孩子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希望母子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