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维淑睨他一眼,把杯子握在掌心捂着:“你还挺能忍住不说。”崔承安嘿嘿一笑,进屋拿了个东西出来,放到她面前说:“你看看就知道了。”何维淑疑惑地看他一眼,打开牛皮纸文件袋,把里面的文件拿出来,突然惊讶地瞪大眼睛:“调任?”“昂。”崔承安凑到她身边跟她一起看这已经看过很多遍的调任通知,“过完年就调到市里刑侦。”“那是好事啊,你怎么还说不知道是好是坏,成心逗我是吧?”“你别冤枉我,我可没这想法。”崔承安笑,“我主要是觉得咱们在县里都买好了房子,安好了家,这突然调到市里,也有点没做好准备。”何维淑不信,哼哼道:“还说没做好准备呢,你这个调任一看就废了功夫,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下来的,你估计早想好了,就故意瞒着我呢。”崔承安眼睛睁大,忙说:“我真不是故意瞒你,我是想着你研究生毕业后,不是准备留在省里就是市里,那我不也得进步进步嘛,要不然到时候我们夫妻俩还分居两地?那我可受不了,所以我就想使使劲先往市里跑,但我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时候让你失望,就先没告诉你。”“那调任结果出来后,你怎么没第一时间告诉我?”何维淑晃晃文件,纸张沙沙响。崔承安嗫嚅着:“那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结果现在看来,除了惊倒没多少喜了。”“好了,我又没怪你,做出这一副委屈样儿。”何维淑仔细将文件又装回去,放到他手上说,“好好收着,年后去市里报到。”想了想,何维淑突然又问:“那我要是准备留在省里呢?”“那我就再努力努力,咱往省里调,反正我是不想跟你在两个城市生活,一忙起来,一个月都不一定能碰上面。”何维淑瞧他这小眼神,笑着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下:“瞧你这委屈的。”“本来就是嘛,你这一年都在省里上学,我想你都想得心脏疼。”“哟,都心脏疼啦?”“昂,你摸摸。”崔承安捧着心口往她面前挤。何维淑被他逗的笑得前仰后合。等两人一块儿把东西收拾好,崔承安问:“我们待会儿去吃什么?”何维淑思考了下:“吃酸菜鱼吧,感觉省里的酸菜鱼没县里那家好吃。”“那当然了,那老板可是专门从外地学会来的。”“瞧把你骄傲的,搞得跟其中有你一份功劳似的。”崔承安摇着脑袋道:“我这是与有荣焉,为咱们老乡感到骄傲!”“好好好,骄傲吧。”何维淑把架子上的围巾和帽子取下来戴上,回头瞥了他一眼问:“不走吗?”“走走走。”崔承安赶忙跟上,拿上围巾帽子,换上鞋就跟在老婆后面出去。“别忘了锁门。”“没忘没忘。”两人没打车,走着去的饭店。冬天天寒,热气腾腾还带点麻辣的酸菜鱼很受人欢迎,两人到的时候,里面桌子几乎坐满了,好在还有位置留给他们。何维淑坐下,崔承安去选鱼。崔承安选好鱼回来问:“要不要再点点其他的?”“那再点个小炒肉和炒时蔬吧。”何维淑把碗筷用开水烫过。“行。”店里客人多,菜上的就有点慢,两人坐下后就不停喝水聊天,水都快喝饱了,酸菜鱼才被端上来。不过念在实在美味,两人都没空计较,拿起筷子扒着碗就开始吃。撑得肚皮溜圆才舍得从店里出去。冬天天黑的早,等他俩出来时,外面已经黑透了。何维淑还不想回家,牵着他的手道:“我们去看电影吧?好久没一起看过电影了。”路灯照进她眼眸,亮晶晶的,崔承安握着她的手不由紧了紧,点头笑道:“好,你想看什么?”“听说最近上了部喜剧电影,葛优演的,叫《甲方乙方》,好像挺好看的,我们去看这个吧?”崔承安对看什么电影没意见,只要是跟她在一起,就是蹲在路边看蚂蚁都是有趣的。大马路上的路灯有的亮有的不亮,不过因为临近过年,外出务工的人都回来了,县里倒是很热闹,路上时不时就开过去一辆车,大多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一辆车里能钻进去好多人,交错坐着,一晃而过的脸上稚嫩又肆意。何维淑看到笑起来:“感觉我们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都不敢这么张扬的。”“时代在变化,风气也在变,等再过十年,街上的年轻人肯定又变了一个样子。”“有道理。”何维淑笑,“那你说,到那时候,我们会不会就变成他们口中那种整天板着脸跟别人欠了他八百块钱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