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维淑翻着书瞥他一眼,“那你几点睡的?”“没看时间,但总得到两三点了,下班一回到家就感觉家里静悄悄的,我自己吃完饭,又刷牙洗脸上床睡觉,床上都是你的味道,但又搂不到你。”“你要求还挺高,有我的味道还不行,还得搂着我人才能睡着。”何维淑笑他,“那我后面去省里读研,肯定时不时就要在省里待一段时间,那你怎么办,总不能俩城市之间来回跑吧。”崔承安叹口气:“到时候再说吧,反正现在县里乡下来回跑,我还是能做到的。”何维淑笑着用手指戳戳他的脸。崔承安握住亲了下。小夫妻俩正腻歪着,大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两人都朝窗户看了眼,不以为然,估计是村里谁来找杨桂英的。杨桂英也这样以为,她起身出去把门拉开,被门外人吓了一跳,是村长带着何老大两口子,何老大两口子还哭的眼泪鼻涕和一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村长看着她急切问:“你女婿是不是来了?”杨桂英愣愣点头,都忘了问是什么事儿,就把人放了进去。村长搀着走不成步的何老大往屋里走,边走边说:“老二家女婿在县里当公安,还是刑警,肯定有法子。”何老大一听这话,眼中像是来了希望,紧紧抓着村长的手不放,眼睛死死盯着他,嘴巴“啊啊”说不出话。村长知道他想说什么,忙对后面缓过神儿的杨桂英说:“你叫你女婿出来一下吧,咱有事儿想托他。”人进都进来了,这时候再拦也无意义,杨桂英闷声去敲何维淑的门问:“维淑,承安,睡了吗?你村长叔找你们有个事儿,你们出来一下吧。”“就来!”屋内两人对视一眼,都摸不着头脑,忙下床穿好衣服开门出去。两人一出来,就迎上几人的目光,几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们,看得他俩头皮发麻,崔承安看了眼何维淑,咳了声问:“这是怎么了?”何老大夫妻俩对着他“扑通”一声就跪下去。两家平时关系再不好,也不能受长辈的跪,要折寿的,何维淑二人连忙去拉,但他俩硬是坠着身子,怎么拽都不愿意起来,又哭得说不出话。还是何村长帮着解释道:“刚才我家突然接到南方的一个电话,是那边派出所打来的,说是耀祖在那边犯了事儿,让通知家里人。”他家是村子里唯一按了电话的人家,要联系村里人都是打到他家,一通电话按时间给几个钱就行。他对着崔承安继续说:“我把他俩叫过来,那边公安才说,耀祖在那边加了飞车党,路上抢劫被抓了,说要判刑,还听说可能是重刑甚至死刑,他俩当时就哭得说不出话来了,这我想着咱就是老百姓,哪懂这些事儿,又正好听说你回来了,就带他俩过来瞧瞧,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这话一出,崔承安三人都沉默了,何老大夫妻俩冲着他又是一顿磕头。崔承安道:“先起来先起来,咱坐着好好说话。”何村长帮着一块儿拉,何老大夫妻俩总算是被扶起来坐好。杨桂英平日里跟大嫂关系还行,见她哭成这样也不忍心,进屋给她拿了个湿毛巾,又给几人都倒了水。何大嫂眼神空空的,拿着湿毛巾都不会擦了,她连生了几个闺女才得了这一个儿子,没生儿子前,村里人都笑话她,生了儿子后才算是在村里抬起头,可以说,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这命根子出了事儿,让她可怎么活。崔承安默了会儿后直白道:“叔,大伯,这事儿不是我不愿帮,而是我真帮不了,现在全国严打,政策也都很清楚,就是要从重从快,不只是南方,就咱们县也是这样,这个月抓了人,这个月就能判刑。而且他是在南方犯的案,你们说我一个小县城的公安,连人家警局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说的上情呢?”当然,就算能说上,他也不可能帮这种事。何老大夫妻俩听到这话顿时无望,哭嚎的更凄惨。何村长忙问:“那依你看,耀祖这事儿严重不?能判几年啊?”“这要看他是不是团伙作案,如果认定团伙作案,十年起判很正常。”崔承安说完见何老大夫妻俩又要崩溃,赶紧补充问,“耀祖在这个事件里是核心人物吗?有没有致人伤亡?”“不是不是,说是第一次,也没有人伤亡。”“那还好。”崔承安含糊回答,又劝何老大夫妻,“耀祖这个事儿不是主犯,也无人伤亡,到时候判刑肯定不会太厉害,蹲几年就出来了,你们不要太担心。”何老大像是突然回了神,看着他说:“判几年,几年啊?进了局子再出来,我耀祖可咋整啊?你不是公安吗?你去跟他们说,我耀祖从小就乖得很,肯定不会干这事儿的,肯定是他们抓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