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步,双手握住宫皎月的肩,“若非身不由己,若非圣命难违,我怎么会怎么会辜负我们之间的情谊,县主的心中有谁你我应当很清楚,娶她实非我所愿,每每思及此我都心痛如刀绞啊!”他一边诉说着自己的“不得已”和对宫皎月如何的“深情”,一边又暗示着县主身份给他带来的压力,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强权压迫的痴情种子。这番颠倒黑白、推卸责任的话让宫皎月的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恶心,她看着眼前这张曾经让她心动过的脸,此刻只觉得无比陌生和虚伪。“够了!”宫皎月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邱思霖听见,她伸手扒开邱思霖握住她肩的手,“邱思霖,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哦?邱探花对本侯的夫人,倒是‘关怀备至’啊。”宫皎月猛地回头,只见尉迟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店门口,高大挺拔地身影几乎挡住了门外的光线。他一身玄色常服,面色沉静,深邃的眼眸锐利地锁在了邱思霖的身上,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缓步走来。邱思霖脸色瞬间煞白,下意识地后退,嘴唇哆嗦着,“侯侯爷”尉迟珩径直走到宫皎月的身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臂,揽住她那纤细的腰肢,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动作强势又充满占有欲,宫皎月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传来的力量和他胸躺下沉稳的心跳,那份暖意和安全感瞬间驱散了她心头的寒意和恶心。宫皎月抬眸望着尉迟珩,“侯爷怎么来了?”“我回府听说你出来给嫂嫂置办礼物了,就出来找你了。”说着尉迟珩伸手宠溺地刮了刮宫皎月的鼻子,随即抬头看向邱思霖,“本侯竟不知,邱探花对我的夫人如此念念不忘。”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只是,对着本侯明媒正娶的夫人诉说不得已,邱探花是觉得本侯脾气太好,还是觉得县主殿下过于宽厚?”说着尉迟珩的目光扫过了邱思霖手中的那匹云锦,唇角微微上扬,“看来邱探花深得县主欢心,就连采买这等事都亲自操持,这份‘不得已’的姻缘,邱探花倒是适应得快。”邱思霖被这番夹枪带棒的话刺得面无人色,冷汗岑岑而下,哪里还敢再辩解半句。他慌忙放下手中的料子,对尉迟珩深深一揖,“侯爷息怒,是在下失言唐突了夫人,在下这就告退。”说罢,他抬起头来看着尉迟珩笑了笑,踩着脚步越过尉迟珩身侧朝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下来,开口道:“若是有机会,在下希望同侯爷下一盘棋。”说完,他便离开了云锦阁,上了门外停着的那辆马车。马车缓缓驶离。车内,一女子正倚靠在靠垫上品着茶,邱思霖一上车便跪在女子的身前,女子伸出脚放在邱思霖的身上,邱思霖则为她捏着腿。“怎么,不是说她爱慕你的吗?”宣明开口说道。邱思霖抬手擦了擦汗水,继续捏着宣明的腿回答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尉迟珩为何会来,下一次,一定可以的,听说过两日宫家要举办赏花宴,届时”宣明笑着将腿放下,给邱思霖倒了一杯茶水,笑着说道:“起来坐吧,跪在地上多凉啊!”“谢县主。”邱思霖原以为县主只是皇后收的义女,刚入京城时就听说了当今圣上和皇后最喜爱的便是这个县主了,虽说是县主的头衔,可过的日子都是公主的待遇。几番打听才知道,县主是太后亡故的妹妹的亲外孙女,因妈妈和祖母故去,这才将她接回了宫中。太后觉得亏欠,便将宣明寄养在了皇后的名下,却又不想让她卷入宫中的那些杂事里,索性将她京城内置了宅子,封了县主。云锦阁内一片寂静,宫皎月靠在尉迟珩的怀里,抬头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尉迟珩低下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轻声问道:“受委屈了?”他抬手,极其自然地用指腹轻轻拂过她微蹙的眉心。宫皎月摇摇头,心尖泛起一丝丝甜意,“没有,你来得正好。”尉迟珩没再多言,只是吩咐掌柜的将宫皎月看中的料子全部包好送到侯府,他并未立刻带她恢复,反而牵着她的手在熙攘的街市上慢慢走着。宫皎月有些疑惑,但看着他沉静的侧脸,便也就安心地跟着。时间悄然流逝,转眼便是华灯初上。晚膳后,尉迟珩并未如常去书房,而是拉着宫皎月的手一言不发地朝着后院深处走去。“夫君这是要带我去做什么?”宫皎月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