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城堡的露台晚风微凉,安可凭栏而立,白在暮色中泛着柔和的光,红眸望向远方——那是她从未真正回望过的“故乡”方向。安纷走到她身边,黑色朝服的衣角被风吹起,与母亲的素白身影相映,像一幅新旧交织的画卷。
“在想什么?”安纷轻声问。自开国大典后,母亲就时常这样独自出神,红眸里总带着一种她读不懂的温柔与怅惘。
安可回过神,牵起女儿的手。指尖触及安纷微凉的掌心,恍惚间竟看到了四十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的年纪,刚结束高考,攥着单薄的录取通知书,站在空无一人的出租屋里,不知道未来在哪里。她轻轻摩挲着安纷的手背,声音轻柔:“在看你。你站在这里的样子,和我当年刚到这个世界时,想象中的‘大人’模样,一模一样。”
安纷挑眉,黑眸里闪过一丝好奇:“母亲当年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这是她从小听到大的话题,却总听不腻。母亲口中那个有“高楼”“书籍”“学校”的世界,是她构建长安帝国的最初蓝本。
“是个很热闹的地方。”安可微笑着回忆,红眸里泛起暖意,“有笔直的公路,跑着不用兽力拉动的车子;有装满书的图书馆,能看到数千年的历史;有教书育人的学校,不管是雄性还是雌性,都能坐在教室里学习。我就是在那样的地方长大,学写字、学算数,形成了现在的想法——这些,都是那个叫‘华国’的国家给我的。”
她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感激:“我以前在那个世界孤身一人,没什么亲人,可从来没觉得缺了什么。因为国家给了我读书的机会,教我分辨对错,让我知道‘平等’‘尊重’不是空话。后来来到兽世,我能教你们读书、帮部族建立秩序,甚至能让你有底气建立长安帝国,靠的都是在华国学到的东西。”
安纷静静地听着,黑眸里满是向往:“所以我才想建立一个像华国那样的国家——让所有兽人都能安稳生活,让孩子有书读,让部族不再互相争斗。”她握紧拳头,语气坚定,“我要让长安帝国,比母亲说的华国还要好。”
安可看着女儿眼里的野心与光芒,忍不住笑了:“像我,真的太像我了。”她伸手拂去安纷颊边的碎,红眸里满是骄傲,“当年我刚到兽世,只想活下去,保护好第一个生下的孩子。可后来有了你们,有了玄夜、苍泽他们,我才慢慢想,能不能让这里变得不一样。现在你做到了,比我厉害多了。”
“没有母亲,就没有现在的我,更没有长安帝国。”安纷认真地说,“是你教我‘众生平等’,教我‘谋定而后动’,教我不管有多大权力,都不能忘记自己的初心。”她看着母亲年轻依旧的脸庞,忍不住问,“母亲后悔来兽世吗?如果能回去,你会走吗?”
安可毫不犹豫地摇头:“不后悔。那个世界给了我知识,可这个世界给了我家。”她望向城堡下方,那里的灯火亮如繁星——玄夜在书房整理典籍,苍泽在训练场指导士兵,安晚、安灿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泽火、泽琅带着家人散步……这些都是她在原来的世界从未拥有过的温暖。
“我以前孤身一人,觉得自由就是最好的。可现在才知道,被人爱着、被人需要着,才是真正的幸福。”安可握住安纷的手,红眸里满是温柔,“不过,我也永远感激华国。它就像我的根,不管我在兽世待多久,学到的那些道理、那些知识,都刻在骨子里,永远不会忘。”
安纷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她没见过华国,却能从母亲的语气里感受到那份深厚的情感。她轻声说:“等长安帝国稳定下来,我要按照母亲说的,建更多的学校,让所有部族的孩子都能读书;建更宽的道路,让商队能顺利通行;建专门的作坊,让像泽火、泽琅那样有天赋的兽人,能安心搞研。”
“会的。”安可笑着说,“你比我有野心,也比我更有能力。我能做的,就是陪着你,看着你把长安帝国建设得越来越好。”
晚风拂过露台,带着花香与远处的欢声笑语。安可靠在栏杆上,红眸里映着下方的万家灯火,心里一片安宁——她不后悔穿越,不后悔在兽世扎根,因为这里有她最珍视的一切;但她也永远记得那个给她“立身之本”的华国,记得自己骨子里的那份“来路”。
安纷站在她身边,黑眸望向长安帝国的疆域,心里满是豪情。母亲的故事给了她方向,兽世的土地给了她舞台,她必将带着这份传承与野心,让长安帝国的荣光,照亮整个兽世大陆。
母女俩并肩而立,一个回望来路,心怀感恩;一个眺望前程,志在四方。暮色中的露台,承载着两代人的情怀与梦想,也见证着一个文明的新生与延续。
安可转身走下露台时,正撞见等候在楼梯口的兽夫们。玄夜倚着栏杆,古铜色的手臂随意环在胸前,黑垂落肩头,金眸里盛着化不开的温柔;绯烬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红在廊灯下泛着暖光,棕瞳里满是笑意;苍泽站在最前面,金被晚风拂动,碧眼紧紧锁着她,像在注视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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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了?”玄夜率先走上前,自然地接过她肩上的披风,动作熟稔又温柔,“安纷那孩子有你的影子,做事有魄力,却也比你更沉得住气。”他听到了母女俩的对话,知晓她对故国的牵挂,更懂她对这个家的珍视。
绯烬打开食盒,里面是刚温好的浆果羹:“知道你喜欢甜口,特意让厨房做的。华国给了你立身的底气,我们就给你遮风挡雨的安稳。”他舀起一勺递到她唇边,语气里满是宠溺。
苍泽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暖得人心安:“当年答应护你和孩子周全,如今不仅做到了,还看着孩子们撑起了长安帝国——这都是你的功劳,也是我们的骄傲。”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龙族特有的沉稳。
牧风从身后递上一条暖巾:“刚才在露台站了许久,风凉,擦擦脸。”棕黑瞳里虽话不多,眼神却满是关切。齐凌则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海螺:“要是想听听海声解闷,我随时陪你去海边,鲛人歌声最能安神。”暖白色的头下,粉瞳像盛着星光。
青砚和青澈并肩而立,齐声说道:“母亲放心,我们会帮安纷守护好长安,也永远守着你。”青绿瞳里,是与年龄不符的坚定。
安可看着围在身边的兽夫们,眼眶微微热,却笑着接过浆果羹:“有你们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晚风从廊外吹进来,带着万家灯火的暖意,她知道,不管是对故国的感恩,还是对当下的珍惜,这份被爱意包裹的幸福,才是她此生最珍贵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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