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
从始至终,他都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云逍的巧言令色。
看着孙刑者的暴力破局。
看着诛八界的徒劳无功。
看着狮驼岭的层层底牌。
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惊慌,反而有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燃烧着名为“好奇”的火焰。
仿佛一个拆解万物的工匠,终于遇到了一件结构精妙、值得他亲自动手的玩具。
听到青毛狮王的话,玄奘终于咧开嘴,笑了。
那笑容,灿烂,纯粹,却又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残暴。
“规矩……很有意思。”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你们的‘理’,很硬。”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了脚。
然后,轻轻落下。
“咚。”
一声闷响。
整个大地,连同那坚不可摧的关隘,都随之剧烈地一颤。
那笼罩全场、压得众人喘不过气的“量天尺”领域,竟在这轻轻一踏之下,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起了一圈圈涟漪,出现了瞬间的紊乱。
青毛狮王和白象王的脸色,第一次变了。
“但是……”
玄奘抬起头,看向他们,笑容更盛。
“看来,是时候让你们听听为师的‘硬道理’了。”
话音未落,他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华丽炫目的法术。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向前踏出了一步。
一步,便跨越了百丈距离,直接出现在那张“天罗地网”之前。
他无视了那些足以洞穿神魂的破法弩箭。
箭雨落在他身上,连他那件普通的红色袈裟都未能穿透,便纷纷化作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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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视了那能镇压万法的“量天-尺”领域。
那股沉重的压力,作用在他身上,仿佛清风拂面。
他的肉身,就是最蛮不讲理的“道理”本身,任何外来的“歪理”,都无法撼动其分毫。
他抬起了手,握成了拳。
一只普普通通的,血肉之拳。
然后,朝着那张由天条法则构成的“天罗地网”,简简单单地,一拳挥出。
这一拳,很慢。
慢到每个人都能看清他拳头上因为用力而虬结的青筋。
这一拳,很静。
没有带起一丝风声,没有引动一丝天地元气。
但是,当这一拳挥出时,青毛狮王那万年不变的冰冷面容,终于彻底被惊骇所取代。
他看到,玄奘的拳头前方,空间……塌陷了。